“祝您武运昌隆。”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比起给左大臣编故事埋暗示的小操作,战场反而给纱季造成了更大的压力。无论如何,她都从未直面冲突,更没有抱着你死我亡的心态与人交手。
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族人不接受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怀疑?付丧神和忍者发生冲突怎么办?就算结契了,意见不合又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光怪陆离的时空激流之中出现了一扇透着微光的门。临出门之前,纱季低声自问:“忍者真的可以取代贵族吗?”
一期一振的声音从刀鞘里传出来。“不知道。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决定万无一失。不过在下的前主的确是从最底层走到天下人之位。”
“我不想当天下人。我只想结束无意义的战争。”
叹息声从刀鞘中传出。“那可是很难的。只要有人,就会有欲望。欲壑难填,争斗因此而生。您说的忍者也不例外。”
真难啊。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有挑战性啊。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大家去送死的好。”
纱季推开门,一步迈了出去。
一人一刀落下。
纱季就地一滚,翻进碎裂的土石后躲了起来,做好随时发生战斗的准备。
虽然是夜晚,大规模战斗不太可能发生,也要防着值守的忍者留意到动静。
刀剑化作灵体浮在头顶,帮忙监控着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阵后,一期一振摇摇头。他没有发现明显的人类迹象。
纱季还是不放心。
付丧神没见识过忍者的隐匿技巧。既然这里暂时没有危险,那就飞远一点,土石之下,草丛中,水坑里,都有可能埋伏着看不见的危险。
一期一振得令,先行去周围查看。
纱季亮出写轮眼,以自己为中心,捕捉最轻微的风吹草动。
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前后都没有。
所谓的战场荒凉得仿佛被巨大的木犁犁了好几遍。断裂的石头,散碎的泥土到处都是。视线范围之内,竟没有一颗呈直立状态的树。就连最为顽固的草不是被烧成黑漆漆的焦炭,就是被连根拔起甩到一边。
草木山石尚且如此,经受了这等威力攻击的族人又会是何种境况。
她抿紧双唇,右手紧紧握着刀柄,心里的弦已经崩得极紧。
一期一振的灵体侦查回来,看到审神者如临大敌的样子,十分贴心的放慢了靠近的速度。
“方圆一里内没有人类活动。更远处是两方的营地。我没有靠近。”
纱季舒了口气,毫不拖延的吩咐道:“尽快开始。”
因为背靠断裂的土石,她正躲在地平线之下的凹坑里。坑边积累的土堆和翘起的石头挡住了坑底的景象。
纱季抽出长刀,在手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落下来,她飞速的结了几个印,一掌按在地上。
“通灵之术!”
藏在宇智波后山的本丸里,狐之助猛地竖起耳朵,一下跳到时空转换器上。它没有应召唤过去,而是依照主人的安排,鼓荡起自身灵力,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回应嫁接到时空转换器上。
轰!
平空炸响一声惊雷。
天空中的明月被乌云笼罩起来,翻腾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的渗透进这片空间。
正在清点收缴物资的千手兄弟同时看向外面。
“要下雨了吗?白天没这个预兆啊。”
柱间站在窗前,伸手试探是否有雨滴落下。
扉间放下手里的报表,眉头紧皱。
按道理这个季节不应该有如此突兀的降雨。雨天对使用火遁的宇智波不利,他们做任务往往会考虑到这点,尽量避免在雨季和其他忍族大规模的战斗。
“也许是老天都不喜欢他们,刻意降雨提醒他们早点放弃。”
“扉间。”柱间明显不喜欢他这么说。
即便是敌人,他依然对宇智波们抱有尊重之心,并不像弟弟一样对他们深恶痛绝。
“我们都是忍者,他们的痛苦不会少于任何人。”
又来了。
大哥到底明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边的。
扉间板着脸推开门。
“你要去哪里?”柱间问。
“我再去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