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胖一瘦两个身影顺着墙根溜了过来,“我们来了。”
四个同病相怜的少年聚在了一起。
虎头虎脑的刘大勇瓮声瓮气的说道:“让你们久等了。都是这个家伙,磨磨唧唧的。”
“说话声音小一点,别让人听到了。”瘦弱的谢富贵拉住刘大勇的衣袖,然后四处张望了一圈,羊汤馆子正在收档,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走吧,我们出发吧。”
四个人的父亲均是军中袍泽,一同去了萨尔浒,失去了亲人,刘大勇投了在右卫城里开羊肉铺子的堂叔,谢富贵的家里人将他送到一家布匹店铺当了学徒。
就在前天,风霾到来的前一天,刘大勇的堂叔遇见了一件不幸的事情。他家的羊肉铺子被从大同来的麻承恩总兵的管家看上了,看上的不是铺子里的羊肉,而是临近街口的位置。
丢下了十两银子,限期十天内搬走。刘大勇的堂叔前去送还银子,银子收回,人却被打的鼻青脸肿。
于是,四个愤怒的少年准备了一场行动。
在小校场的杨树下取出捆好的四根木棍,蹑手蹑脚的谢富贵低声说道:“打听好了,他们正在喝酒,喝完酒,一定会去南街的柳巷,麻管家在翠云楼有个相好,不过他随身有一个带刀的家丁,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
“那我们就去翠云楼好了。”
王俭手里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画着,四个少年蹲在地上嘀嘀咕咕。
夜深了,月亮躲进云层里。
西街柳巷灯火通明的翠云楼飘出阵阵的脂粉气息,远处黑色的巷子里,一盏灯笼时隐时现的摇晃着。
提着灯笼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家丁,护卫着一顶二人暖轿。
一声清脆的鸟叫在身前响起,这冻手冻脚的大半夜,哪里来的鸟鸣?
还没等想的明白,前方黑暗的小巷口窜出来几道黑影。
“什么人?”
家丁拔出腰刀,将灯笼向前举起。
一道修长的黑影闪过,“啪”的一声,手中的灯笼被一根木棍扫落,落地的灯笼骨碌了几圈,灯火挣扎了几下,不甘心的熄灭了。
巷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家丁有些胆怯,向后退了一步。面前模糊的黑影似乎向前跳出,紧接着一个硬物捅到了腋下,是根棍子,好快的棍子。
“哎呦”一声,家丁手中的钢刀跌落在地,那根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好痛,身材高大的家丁抱着脑袋,猫着腰,和两个吓傻了的轿夫一起,蹦蹦跳跳的向巷子的深处跑去,跑的很快,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里。
漆黑的巷子,几个黑乎乎的身影挥舞着棍子。
“饶命啊!别打了!…求求你们了,啊!”
“以后还去找翠花吗?”
“不敢找了,大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