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聆激情团战的几分钟里,程澄也打量了一会儿她。
五官跟她哥哥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相比起来更柔和也更稚嫩一点,眼神没有谢洵那般锐利的压迫感,倒让程澄自在了一些。
……虽然现在跟谢洵相处,也没有之前那么不自在了。
可惜谢聆对队友负责的精神并没有拯救这一把游戏,程澄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的表情从准备迎接胜利的欢喜,变成一脸憋屈的气愤。
最后谢聆气哼哼把手机丢到一边,才抬起头来看他:“今天又有什么想问的?”
她把病床旁的桌子收起来,抱着膝盖很认真地说:“我哥不会喜欢你这个类型的,真的,你这个条件找什么别的不好,干嘛非要在一块木头上费心思。”
你也知道你哥是木头啊。程澄心情复杂。
谢聆对程澄的敌意并不大,毕竟原主擅长装蒜,这副皮相再扮个可怜,很容易变成一个对谢洵爱而不得的痴情追求者。
现在的谢聆只知道自己从原本的普通医院转到这里是原主为了给谢洵献殷勤,而谢洵担心原主做更过分的事,在发现妹妹已经被巧舌如簧地骗了过来后,便没把事件的全貌告诉她。
不过这也让程澄有些诧异,没想到原主虽然ED还变态,但居然在这方面还当了个人。
“真的,他今天来了吗?”谢聆问他。
“来了,他说他一会儿上来。”程澄说,“今天就是来跟你说个事而已。”
他一只手揣在休闲服的口袋里,看上去散漫随意,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我跟你哥要结婚了,还打算举行婚礼。”
“今天我们刚去订好了戒指,就顺路过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毕竟你哥就你一个亲人,婚礼上没有你可怎么行。”
程澄说完,也不心急,站在一旁等小姑娘的反应。
他原本想象过谢聆也许是衬托主角凄惨作用的、标配听话善良的拖油瓶,也做好了自己一开门进来就要接受标准的“你这个疯子,快把我哥放了”经典问责,没想到现在竟然完全不同。
数据是冰冷的,但人是生动而有无限可能的。
不过现在的谢聆也还算聪明,很快就从程澄的话里找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你是不是用我做威胁,逼着我哥和你结婚?!”
想到这里,谢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所以我哥根本就没来吧?”
程澄对她摊了摊手:“真来了,不信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谢聆还是满脸戒备:“不可能!我哥之前还跟我说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下子怎么可能这么跳跃?”
“怎么就不能是他突然想通了要跟我结婚?”程澄反问。
谢聆一时语塞,但还是非常坚定:“反正不会。”
“所以说,你还是不了解你哥。”程澄继续发挥“只要主角不在就可以随便瞎编”的优良精神,“你对他一无所知。”
谢聆脸皱起来,看着他。
“我之前是动过追他的想法,也承认想从你这里入手讨好他,不过……”程澄停顿了一下,“后来就不一样了。”
程澄表情平静,张口瞎说:“后来你哥说他想明白了,才知道之前的拒绝是欲擒故纵。”
谢聆原本生气的表情变成了迷惑。
然而程澄还在变本加厉:“所以说你不了解他了吧?他说他其实也喜欢我,想跟我试试,说他离不开我……”
谢聆迷惑的表情变成了惊恐。
“……于是我干脆趁热打铁,就说要不我们结婚看看。”
他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谢聆道:“你刚刚游戏打输了吧?”
小姑娘点头:“都推到水晶马上就赢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一个点结果很快就输掉了。”
“所以,你看,”程澄的语气变得神秘,“有时候游戏的输赢就是这么神奇又难以预料。”
惊恐的表情变成了茫然。
程澄总结陈词:“爱情也是这样。”
“……”谢聆像是听傻了。
过了一会儿,谢聆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他:“我知道了!你原本是想招我哥哥当赘婿!”
“……?”
还好程澄立刻找回状态,继续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也不是。”
“反正到时候你有什么疑惑的,等会儿自己去问他。”程澄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有些话题你哥可能不便启齿,你作为一个懂事的妹妹,要学会体谅,比如适当照顾照顾你哥的自尊心,不要事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话把谢聆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都不好意思问什么是不便启齿的话题:“哦,哦。”
“至于婚礼你要不要来,大可以跟谢洵慢慢商量,反正戒指还没做好,不急。”程澄弯着眼睛看着她,“对了,你的身体这段时间还要定期检查才能决定是否能够继续上学,不过住在这里要是有任何不满意的,都可以提。”
谢聆蹙着眉,十分警惕:“我告诉你,用钱收买我是没有用的!”
“这是说的什么话。”程澄满不在意地笑笑,“不过我确实是给你带了个礼物来。”
说着,把刚才刘叔递给他的东西拿出来:“不是很清楚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什么,不过我托人问了一下,随便选了一个,要是不喜欢的话扔掉就好。”
纸袋里装着一个小盒子,打开来。
“貌似是什么电竞明星的限量定制款纪念品,”程澄把它放在谢聆眼前,“我不了解,不过好像还有全员的签名?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说得轻巧,可一旁的谢聆眼睛都直了。
“你哥马上就来,我先走了。”程澄把东西放下,也没再等谢聆有什么回答,便径直推门出去了。
等脚步声更远了一些,原本整个人还僵着的谢聆才一下子直起身子来,然后伸手双手,毕恭毕敬地把刚才对方随意掏出来的东西放到床上,细细端详。
卧槽!这人是从哪里搞来的!
谢聆激动得就差在病房里竞走了,要不是还秉持着一点“哥哥还是比这些东西重要”的心思,说不定当场就要追出去,然后大声说“我同意这门亲事”了。
她美滋滋地翻来覆去欣赏了好几遍,又怕被自己弄坏,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纪念品放回纸袋里,再慎之又慎地放到柜子里最高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刚要重新坐回去,就听见病房的门又被轻轻敲响。
“小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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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洵在楼下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每一分一秒都感到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