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暴雨来时是在檐下躲了雨,但顾云音还是患上了风寒。
那日他将她一路背上马车,惹了许多贵女夫人们羡慕的目光。
他一上马车便离她远远的坐着,生怕身上凉意蔓延。
待两人回到谢府门前时又下起了小雨,谢青辞撑着伞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却没想到淋了不少雨的谢青辞一点事也没有,倒是顾云音第二日头痛得起不来床。
汀兰赶紧担忧的拿着牌子去请了太医,安安想来看看她也被她以担忧染上病气拒绝。
她听见外边铃铛声叮铃叮铃的,便知晓安安戴了她昨日买的铃铛发带。
这声音…应该是徘徊着不愿离开。
她无奈一笑,挥手招了汀兰来。
轻声低语两句,汀兰恭身出了卧房。
小姑娘身后跟着王婆子,踮脚张望着门内。
汀兰含笑给安安行了个礼,“安安小姐,公主说让厨子给您做玉糕吃,待公主养好病了再陪您荡秋千。”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真的不能进去看嫂嫂吗?”
汀兰摇摇头。
小姑娘垮了脸,为了来找嫂嫂,她今日特地穿了嫂嫂给买的裙子和发带发梳,王婆子都说她可爱娇贵了呢。
脑袋上的铃铛随着小姑娘低头轻轻响了响,将安安的失落也掩了过去。
“那好吧,待嫂嫂好了安安就来!”
“待公主养好病,奴婢派人告知安安小姐。”
“好哦。”
安安稚声稚气的说罢,一边离开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
她知道生病有多难受,所以才想去陪陪嫂嫂的。
因为她自己生病的时候,就很想哥哥一直陪着她。
生病病好难受的。
她会哭哭,嫂嫂会不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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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顾云音不会哭,但是会一边难受得拧紧眉头一边排斥喝药。
汀兰等丫鬟侯在一旁,无奈的劝着她:“公主再不喝凉了会更苦的。”
“公主放心,奴婢已备好了蜜饯。”
头疼发冷,导致女子面色苍白。
她披散着长发瞧着很是脆弱,今日白日时她已喝过一回了,本就是强忍着苦味喝下去的,但后劲特别的苦,她泛着泪花含了很久蜜饯才将苦味压下去。
所以再闻着那药味,她实在有些不好受。
她向来被宠得娇气,磕着碰着都会哭,这药闻着苦得令人反胃,她蔫蔫的抱着被子别过了头。
汀兰瞧着无奈,不喝药风寒怎么好。
若是在宫内,她还能去求二皇子和容贵妃来哄公主喝药,但如今已傍晚了,宫门都关了可如何是好。
卧房内一时僵持不下。
半晌,顾云音抿了唇,知道不喝药就会一直难受下去,她忍着不适伸手拿起黑乎乎的药碗。
她端着,苦味不住的往脑门钻。
实在遭不住…
在汀兰期待的目光下,她苦着脸又将药放了回去。
“再等等…”
顾云音又晕又难受的重新躺了回去,眼皮很重,她越发不想喝药了。
“扣扣——”
有人散了值听闻她风寒,快步而来便瞧见一堆丫鬟担忧又心急的在一旁侯着。
谢青辞眉头微跳,担心扩大。
“怎么了?”
汀兰恭身行礼,苦着脸低声道:“公主不愿喝药——”
“本宫没有…”她费力的睁开眼,声音轻弱的反驳。
昏昏沉沉一整日,她的床榻凌乱长发也随意披散着,弯月眉微拧看着便知晓她不舒服。
谢青辞沉了脸,同样皱起了眉。
这样的她柔弱不已。
他看了看汀兰手中端着的盘子,药和一些蜜饯糕点都放在里边,一看就知道汀兰她们什么办法都试了。
屋子里弥漫着泛苦的药味,他便明白了,是她怕苦。
安安更小的时候也哭闹着不喝药,那时候他是怎么办的…
他似乎抱着人待她哭罢了,才哄着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可是…
谢青辞看着躲进被子里的她,担忧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