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期,尧帝末年,欲传位帝子丹朱,百姓曰,丹朱无德,舜贤良,且品德高尚,于是尧禅位于舜。”
“在此,舜自然可为天下人。”
“舜末年,禹治水,于天下有大功,且品德高尚,于是舜禅位禹。”
“在此,禹自然亦可为天下人。”
“以此而论。”
“天下人当是品德高尚,德行无缺,有大功于天下之人。”
“便如此宝物,亘古未有。”
“自然天下人居之,有德者居之!”
不愧是一代博学大儒,绮里季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有据有理。
一品楼里,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话。
哪怕是扶苏、淳于越和冯劫也赞同不已,无可辩驳。
无论怎么看。
在论道这方面,四皓一开口,确实足以横压满楼儒生。
甚至许多人都认为。
这个公子易不用开口了,即使开口,也只能贻笑大方。
巴清当然也听得懂。
不知何时。
她双手已然紧紧揪住了衣角,只盼这位公子易不是狂妄自大,也不至于哑口无言。
还好。
嬴易笑了笑。
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气场,他依旧平静如水。
他轻轻摇头。
“你说的话看似无懈可击,但实际,从一开始你就大错特错!”
这一开口。
可谓语出惊人。
楼里也顿时哗然一片。
嬴易依旧淡然,沉稳道:“本公子先说你口中的舜。”
“你只知禅位,却不知道,舜之所以继承大位,本身就是一场政变。”
“说什么百姓曰,丹朱无德;这里的百姓,指的根本便是各部落酋长!”
“拉拢如此众多的部落支持,舜又岂能不继承大位?”
“本公子也不妨告诉你。”
“‘竹书纪年’早有明言:昔尧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放逐丹朱,使其父子不能相见。”
“什么意思,就不需要本公子给你解释了吧?”
“再有禹。”
“禹的父亲鲧,原本是尧的臣子,舜即位,杀鲧,所谓父仇不共戴天,你真以为禹能称帝,是舜禅让?”
“也是‘竹书纪年’,有言:禹称帝,强迫年老的舜前往远方巡查,致使对方死于途中。”
“这是禅位?”
顿时间。
楼里响起阵阵喧哗。
“不可能!”
“你胡说!”
“竹书纪年?”
“闻所未闻!”
或许是因为太吵,或许是因为他话没讲完,被人打断,影响了他的情绪。
嬴易猛然爆发。
一撩衣襟,环视四周,喝道:“闭嘴!”
“什么儒家文士?自以为学识渊博,你们读过几本书?”
“好。”
“本公子就当你们见识短浅,那么‘韩非子’此人,可都识得?”
“正是你儒家荀子门徒!”
“韩非子著书‘说疑’,同样记载,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也!”
“莫非连韩非也是胡说八道?!”
他这气场一开。
无形中,天象境界所为人带来的磅礴压力,也让人根本无法开口。
况且。
嬴易所言。
就算这满楼的人,都不知道竹书纪年,可至少,韩非的书,这楼里全部看过的儒生,肯定有。
因此。
一个低头,便迅速蔓延,再无一人抬头。
嬴易冷笑。
继续道:“那么,根据你的以此而论。”
“尧舜禹也好,凡能称帝,莫不外乎手腕高超,能力超绝。”
“所以。”
“天下人便应当,也只能是有能之人!”
“此等宝物,天下人居之,有能者居之!”
“本公子话讲完。”
“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