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说道:“袁大人,辽镇对外号称第一强兵,铁骑威名远扬,别人不知道,你身为辽东巡抚,是知道的,不过是吹出来的,要是真的有说的这么厉害,还有建奴什么事儿,养寇自重吗?事实,是打不过。以前所谓的大捷又是怎么回事,左一个大捷,又一个大捷,怎么到最后都要退回关内了,其实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糊弄宫中罢了,辽镇是打不过建奴的,至少在野外战斗中,是打不过建奴的,也只能靠火器收收城池的。”
辽东巡抚袁崇焕沉默了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以前只是没有人挑破这个窗户纸。
祖大寿又道:“哪位大汗在信里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你知道,那位大汗派人让我带封信,为了辽镇,我不能拒绝的。”
袁崇焕冷静了下来,“那又如何,你知道的,别说我一个辽东巡抚,就算是当朝阁老,首辅,又怎么敢跟哪位大汗议和,不用陛下出面,光是御史言官那些喷子,就要了命。”
祖大寿说道:“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只要没有证据,没人能拿我们辽镇怎么样的,他们还得依靠辽镇挡着建奴呢。”
袁崇焕深深的看了祖大寿一眼,说道,“我在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
祖大寿心道,这事多半是成了,辽镇不用大规模面对建奴了,大家私下里有了默契,就好过了。行了一礼,退了出来。
袁崇焕在房中静静的想着,要是以前,答应也就答应了,就算是败露,谁会掀开盖子,无非是糊弄住宫中,就好了。可最近京师等处发生的几件事情,让袁崇焕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就连兵部都被毫无顾忌的清洗了一遍,号称儒林大家的李总督,人失踪的不明不白,还逃不了抄家的命运,如果这么做了,真的能向祖大寿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吗?
辽镇看是强盛,其实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地盘太小了,现在只剩下几座城池,全靠着关内的粮饷维持着表面的光鲜,以前什么都紧着辽镇先来,如今不一样了,辽镇竟然也遭遇到了其他边镇一样的待遇,欠饷。以前辽镇也是欠饷的,不过不是京师欠辽镇的饷,是辽镇欠兵丁的饷,既然辽饷足额到了,还是要欠兵丁的。一旦做的过格了,只要卡着粮饷,辽镇自然慢慢的削弱下去。
想到这里,袁崇焕的心中一冷,不会已经动手了吧,辽镇的饷银已经开始拖延了,这是以前重来没有的事,就是九边重镇也得靠后站,如今听说辽东东江镇都拿到了一笔登莱划转的粮饷,可辽镇的还没到。同时京师方面又在裁汰老弱,重整京营。袁崇焕更加不敢随便做决定了,哪位以前只知道做木匠活的,让袁崇焕开始忌惮了。
在皇太极,祖大寿,袁崇焕等人都在算计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锦衣卫的奏报已经入京,很快,许显纯就进南苑见了陛下。
毕竟信使的死,没人知道,知道的人没当回事,兵荒马乱的,土匪混杂,这年头,太容易发生意外了,商贾,在路遇到点意外,抛尸荒野,太正常不过了,到了李永芳这层,就被按了下来,李永芳可不想在皇太极心中失分。
李永芳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时间流逝,车轮滚滚向前,大家都在准备着,只是不知道谁能笑道最后。
至于许显纯见了陛下之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第二天,朱由校虽然一如既往的前往京营,确没有向往常一样,察看京营的训练,而是先派出了几队兵将,前往各地挑选一批良家子,京营再度开始扩大规模了。
而在粮饷的划拔,有意无意的削弱了辽镇,九边,东江都得到了一批粮饷补充,唯有辽镇被拖欠了下来,以户部无银,太仓空虚为名,拖住了,毕竟,这一招,对于大明的各部衙门来说,可谓轻松自如,以前他们也是这么用的,只是这一次将别的镇,换成了辽镇罢了。
其实,如今的户部,太仓还是有银子的,清洗了兵部后,抄获很大,虽然一部分被收入内努,还是有部分被大明财神毕老扣从朱由校哪里要了过来。
只是以前跟辽镇走的进的掌权的一帮人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兵部事情的牵连,后来的,跟辽镇可没什么关系,有的为了表明态度,还可疑将辽镇向后排,至于排到什么时候,能排到,也就跟辽镇相关的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