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候道:“只可惜你实在太自信!太自负了!竟然指名道姓说是为了越迷津而来,你与他素无交情,又绝不肯承认帮他的忙,倘若你不是有意想勾引越迷津,何必玩这一手欲擒故纵!”
秋濯雪:“……”
秋濯雪当时提及越迷津,本有吓吓九冥候的意思,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免叫对方看出自己有救人的心思,他实在没想到九冥候竟然会……如此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这一招虽让九冥候相信秋濯雪的确不准备救人,但误会的方向未免太过奇妙。
“也许。”秋濯雪艰难而顽强地试图澄清,“我不过是英雄相惜……”
九冥候嘿地冷笑一声:“如风满楼那种英雄相惜吗?!”
秋濯雪:“……”
他知晓,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澄清这件事,特别是烟波客响当当的名头,只需将这少年的性命随意置于险地,九冥候必然相信自己最多只与黑凤凰有染……却绝无勾引越迷津的意思。
然而一旦说清,九冥候一定会立刻觉得这少年实在是一枚很有用的筹码。
也罢……他想要勾引越迷津,总……总好过是越迷津想要勾引他。
秋濯雪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那位已完全忘记疼痛的七星阁少主,这年轻人显然已听得瞠目结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该拿来迷倒许多小姑娘,此刻却瞪得好似要脱窗。
显然已是说不清了。
他不免有些绝望地想道:这江湖的变化未免太快了些,以前做好人,只需要比坏人稍稍奸猾加狠毒一些些。可如今坏人在想什么,我竟然都已完全不能理解了。
九冥候见秋濯雪不语,惨然一笑:“这样的心机与谋略,若无人欣赏,也无人知晓,岂非可惜。你到如今还不杀我,明知故问,无非就是为了让我看穿你的如意算盘。”
秋濯雪已然麻木了。
“哈,锦衣夜行,世人又有几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寂寞,风满楼也许是一个,却已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九冥候深吸一口气,“我眼下尽数说出,你想必一定非常满足,也绝不会留我与这小子的活口了。”
秋濯雪虽确实想要杀九冥候,但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更没打算杀了七星阁的少主。
九冥候凄然道:“我原以为自己的毒药已是天底下最毒的东西,没想到你的心肠与手段,比我的毒更加毒上百倍……也罢,黄泉路上有这小子陪我上路,也算不寂……”
他的话到底没说完,因为秋濯雪已忍无可忍了。
风很静,月也很明,秋濯雪的手柔软而苍白,看上去绝不是准备要人性命,反倒像是准备帮忙整理衣襟。
九冥候的心脉却已被内力尽数震断,当场没了气息,死人当然不会有力气再提着任何东西,被点了穴的少年只觉得浑身一痛,人已摔在地上。
等到秋濯雪查看时,他正迷惑地睁着眼睛,脸上已萦绕着一层要命的青气。
九冥候能在江湖上行走,的确是有些本事的。秋濯雪不由皱起眉头。
他动手很快,却还是没能快过九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