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想起沈轻若说自己坐不住,补充道:“你不需要保持不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刚才沈轻若开玩笑,说亲她一下,她就同意孟迟上传到微博。
而这小孩,挺会顺着竿子往上爬,又蹭过来亲了她一下,想要她做模特。
她轻微地抿唇,唇瓣上还残留着浅淡的温热痕迹,喉咙有些发干,随即俯身拿桌上的水杯,说:“说你不老实吧,平时又一副正经学生的模样,说你正经吧,你还挺会占便宜。”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孟迟也知道沈轻若是个没正形的人,一开口就是戏谑,好像不开个玩笑就不能说话。知道归知道,但她还是被对方这番话臊得脸热,幸亏酒吧里光线不好,要不然被对方看到,说不准又是一顿取笑。
沈轻若抿了口水,见孟迟不动,便说:“好啦,逗你玩的,你想画就画吧。”
一会儿后,见时间不早了,三人一起离开酒吧。沈轻若开车过来的,知道还要开回去,就一直都没有喝酒。
谢蓁坐的后座,她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再喝点,可闻着车里宁神的香薰味道,没过多久,上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拼命地往下坠,差点倒头睡过去。
沈轻若从后视镜里瞥见谢蓁疲乏的样子,把着方向盘说:“你干脆别回家了,反正明天还要去西岭大厦,直接上我那儿对付一晚。”
谢蓁困得四肢发软,软绵绵地“嗯哼”了声,算是答应了下来,视线无意识地瞟了眼外头,困意立即消了不少,诧异道:“沈轻若你是不是太困了,不认路了?这已经拐过西岭美院了,人小孟还在车上,你不把她放校门口?”
孟迟仍然坐在副驾驶座上。
沈轻若淡淡道:“小朋友正画我呢,还没画完,我这不是带她回去慢慢画嘛。”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还嫌不过瘾,说,“没什么,我为艺术献身罢了。”
谢蓁:“……”
孟迟:“……”
她真没想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一挺正常的事情,从沈轻若的嘴里出来,就变得格外的奇怪。
谢蓁脸上的疲色一下子没了,眼神里充满着复杂,似乎在消化其中的信息量,她耳朵又做错了什么,至于要听到这些。
孟迟见谢蓁一脸难言的神色,知道她被沈轻若带得想歪了,忙解释道:“就单纯的画画。”
这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有那个什么了。
这层成年人心领神会的窗户纸,被孟迟着急忙慌地捅破,车里很适时地安静下来。
沈轻若倒是故意不说话,想捉弄下小朋友,而谢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内容变得更丰富了。
孟迟发现自己越说越乱,只好闭麦了,她现在只希望时间快点流逝,恨不得下一秒就是十年后,好让这件事被时光刷得了无痕迹,被岁月的尘土狠狠地掩埋掉。
但天不从人愿,尴尬就在这儿,不离也不弃。
十秒后,谢蓁反应过来,又将这件事重新拽出来,指着沈轻若说:“你跟小孟搞‘艺术创作’,还让我上你那儿?”
“不耽误啊,房间挺大的,还有沙发能睡呢。”
“我搁旁边看着吗?”谢蓁激动地说完,发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沈轻若这不要脸的,说不准会回上一句,怎么着,想加入啊?
一想到这画面,铁直女哆嗦了,甩了甩脑袋,想把这少儿不宜的内容甩出去,咬牙喊道:“我要另外开房间!”
“都是女的,花这钱做什么。”
谢蓁一脸灰败道:“可能我觉悟比较低吧,实在没法为艺术献身。”
孟迟听到这里,知道这话题彻底没救了,放弃治疗了,抬手掩住自己的脸。
来到宾馆开好房后,谢蓁不管也不顾,头都不带回,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沈轻若拍了拍孟迟的肩,语气里大有安抚的意思:“别管她,淫者见淫罢了。”
孟迟:“……”
走进房间后,沈轻若先去洗澡,孟迟打开平板,正中是沈轻若和谢蓁跳舞的速写画,她稍稍修改了几笔,便上传到微博,在编辑文字栏思索了会儿,打上两个字,“她们”。
以前没有发现,现在觉得自己是个话废。
想到沈轻若和谢蓁爱说话逗趣的性格,翻翻自己这几天微博附图的文字,都是一个字两个字,比起她们,自己看上去活像个自闭症患者。
沈轻若会觉得她无趣吧?
孟迟发了会儿呆,才把速写画发出,稍稍刷新了一下,新微博下蹦出十条留言,她心里掠过一丝诧异,以往留言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多,愁绪也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网友们纷纷留言道:
“第一。”
“第一。”
“哇塞,第一居然要抢,小随火了火了。”
“画一如既往的好看,小随最近好高产啊!评论区也来了不少新朋友!”
“画里出现新面孔了,长得也好好看,这两人长得真漂亮,现实中会有人长成这样吗?”
“画里又见到熟悉的身影,好像已经连画了好几张这人,这是小随的缪斯女神吗?”
“缪斯女神看上去很有故事,追更了。”
“我也,我疯了已经,我看过的小说美艳女主从此都有了脸。”
“最近又塌房了,好难受,还是追纸片人靠谱,嗑嗑嗑起来!”
……
孟迟看了一遍留言区,默默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一些没看懂的关键词。
以往她发的都是自己的习作,粉丝年龄都比较大,自从白天被一个画画博主转发后,微博里就涌进了许多……年轻人。
虽然她不太明白一些留言的具体意思,但也能感受到他们字里行间里表露出来的喜爱。
她心脏怦怦直跳,一瞬间回到幼年刚刚学画的时候,雪白的画纸上第一次出现线条,出现色彩,那一种新奇而又快乐的感觉。
片刻后,她一一回复完留言,又重新打开自己未完成的画稿。
几分钟后,沈轻若裹着松散的浴巾,缓缓从浴室里走出来,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懒散,她倚在柜旁斟酒,两三滴酒水意外地溅了出来,她垂下脑袋,无知无觉地,舌尖舔了舔沾在指缝上的红酒。
孟迟眸子微缩,不禁想起她舔咬自己手指的样子,指间的画笔被握得微微发热。
在这之后,又跟昨晚差不多,沈轻若倚坐在床头处理工作,孟迟洗过澡后,靠在沙发上画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孟迟再次上传了一张速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