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微微躬着身子,说道:“小人已经安排下去了,二位就请放心吧。”
微生家的财富在整个宿川都是排的上号的,说是首富也不为过,其麾下的产业遍及各个行业,最集中的便是在平亭。
这一条街,一座城,十个商铺里面,有九个都跟微生家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唯一没有关系的哪一家店铺,那生意是一定开不到第二天的。
玲珑放下心绪,尤自气愤的吃了一块桂花糕。
知道妹子已经没有心思继续逛下去,陆明对着老管家示意在前方带路。
老管家这张脸在平亭的街道上面已经众多店铺老板熟知,毕竟是微生砚的管家,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世族屋前无犬吠。
这掌管江南商业大半命脉的人,即使只是家中一个老管家,那权势自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路过整条街道时候,旁边店铺的老板纷纷点头示意问好,显然已经是异常熟络的关系,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会笑着打声招呼。
似乎没有印象中那种跋扈的样子。
陆明把这种奇怪的现象记在心里,跟着老管家一路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微生家,门前没有石玉狮子,只是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挂着长长的红色布帘,喜字已经溢出整座府邸。
微生砚成亲了?
按捺下疑惑,陆明和玲珑跟着老管家进府,进去之后又是七拐八拐,才走到微生砚亲自安排的院子,老管家随即离去,说是家主等一会儿就会回来。
“微生砚是跟银妆姐姐成亲嘛?”
玲珑问道。
“估计是,上次在微生砚的渔船上面就知道了,他们毕竟是有婚约的,这银氏姐妹到了这里也快两个月了,该熟悉的也熟悉得差不多,旅行婚约也很正常。”陆明轻轻点头。
玲珑撑着下,思忖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你似乎还给微生砚说过,银妆可能觉醒银氏之力的,能看透别人的想法。”
“这么说,是银妆姐姐自信能拿下微生砚这个老狐狸了?”
陆明摇头,他上次就纯属为了在微生砚心里埋下一根刺而已,原本认为应该是有效的,不过这次南下见识了整个江南的繁华,又了解到了一些平亭商业环境,却已经觉得估计没有什么效果了。
能白手起家,在数十年间创建如此家业的人,尽管有着烛犀的支持,但本人也绝对是聪明绝顶的,可不是自己相遇一次,烙下几句话就能动摇信念。
微生砚最为相信的还得是他本人才是。
两人在庭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廊的尽头分叉出去一个凉亭,大理石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盘鱼食,洒下鱼食的时候,凉亭下方的锦鲤相继跃出水面,显然是经常有人喂食,养成了鱼儿的习惯才会造成如此景象。
又过了片刻,盘子中的鱼食已经见底,庭院外传来小跑的脚步声,一袭华服的微生砚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到了二人身前非常恭敬的行礼。
“本该亲自到城门外迎接的,奈何事物繁忙,微生砚请君上神主恕罪。”
“这次怎么没有自称小人了?”玲珑一脸打趣,这老贼当初当一个船主,一口一个小人,表现的很是卑贱,若非知道身份,谁能想到,那会宿川的首富,平江侯的钱袋子呢。
微生砚一脸笑意,“神主说笑了,微生砚当初也不是刻意隐瞒二位,实属环境所然,被逼无奈。”
陆明看着那贴在窗户和门房的红色贴纸,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月初三,是个良辰吉日,到时候还望君上神主为我和银妆赐福。”微生砚说着,嘴角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得确对那人很动心,尽管银霄没有多少好脸色,但相信时间会是抹平一切的存在。
“结婚赐福是件大事,不过我刚在诏给人下了诏令赐婚,你千里迢迢让乌缘给我传消息送礼物也是立下奇功,多下一副诏令也没有什么不妥。”
话锋一转,陆明站起身看着远处最中心的建筑继续说道:“我有三件事,需要你给一一给出答案。”
“但凡君上所问,微生砚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微生砚瞥了一眼陆明看着的放下,嘴角含着笑意着拱手道。
“一,平江侯烛犀的事情,后面怎么做,你得给我出个方案。”
微微皱眉片刻,微生砚立刻答道:“平江侯有四个儿子,自从他被困诏都后,如今掌权的是大儿子烛争,次子和三子都对侯府权势有些想法,君上可站在身后给出不同的利益分而划之,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让烛犀最小的儿子上位,平稳接收他的势力。”
陆明背对着微生砚让他看不到表情,继续说道:“二,十七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微生砚低头低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眸子朝着旁边看了看,玲珑摸了摸脖颈上面的吊坠,一脸平静,仿若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般。
微生砚这才说道:“十七年前,平江侯烛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些上古的典籍,上面记载了人为制造神主的办法:以归墟中的妖物为本体血脉源泉,加上少女的身子”
微生砚把头略微埋低,“后面的事情,君上就知道了,试验失败,平江侯以平亭爆发瘟疫为由,亲手斩杀了十几万的妖物但毕竟数量众多,所以,难免会有个别的遗漏”
玲珑的母亲,按照火屠辛的说法,就是十七年前的那个时间去到织火的。
玲珑冷冷的看着微生砚:“伱在说谎!”
微生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小人该死,小人得确参与了其中,我依附于平江侯,没办法置身事外。”
“又是小人来了?”玲珑不屑一笑。
微生砚磕着头,沉默不言。
“最后一件事,这张画的事情。”陆明从怀里拿出那幅已经没有画像的空白画卷,放在石桌上面。
微生砚伸手把画卷展开,直至全部看清,不自觉的屏住呼吸,静谧的氛围下,他呆了许久,才把画卷合上。
他抬头看着年轻的君上,眼中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轻声说道:“那是神宗要找的人。”
“找了五百年也要找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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