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君逼近樊铎,语气不急不缓,引诱一般,“樊铎,爸爸从来都是为你着想的,爸爸给你的考验,你很快就要都通过了,到时候,整个楚家整个韩家,都是你的。你和那些失败品不一样,我很看好你。”
“可你现在为了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女人,就前功尽弃,跟她站到一起去了,爸爸很失望,也很为你遗憾。”
“樊铎,你仔细想想,想想你在樊家当狗的那些年,想想你究竟为什么能上学,还有,要不是我当年出手相救,你早死在樊家地下室了,爸爸真的对你不好吗?”
他站在樊铎面前,俯视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一个字一个字落下来,砸到人心上,“樊铎,你只有顺从我,你曾受到的屈辱才有价值。”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站到她那边吗?”
白阮阮不说话,看着樊铎。
樊铎没有丝毫犹豫,“是。”
楚连君依旧是笑,看不出除了高兴之外的任何情绪,安静的卧室只有他的声音悠悠响起,因为这快乐来得太不合时宜,所以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你会回来求我放过你。”楚连君随手拍掉樊铎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轻松道:“希望你不要哭得太难看。”
最后用力一拍樊铎的肩膀,“走吧。”
白阮阮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楚叔叔。”
楚连君不说话,视线冰冷地看向她。
白阮阮抿着嘴腼腆地笑了笑,“您不要太生气,年纪这么大了,气急败坏,容易生病。”
楚连君也笑:“你也是,小小年纪就这么不懂礼貌,小心老天爷看不惯,把你收了去。”
哪有什么神佛妖魔,这是借着茬明目张胆地威胁她。
“那就来收。”白阮阮一挑眉,恣意嚣张地回道:“如果他能做到。”
樊铎牵了牵白阮阮的袖子,低声说:“走了。”
二人离开,楚连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门砰一声关上。
良久,冷寂的老宅里骤然爆出巨大声响。
到了后半夜,楚连君才风度翩翩的离开那间屋子,连头发丝都服帖地呆在它改在的地方。
管家打起精神叫人进去收拾,佣人进去一看,原本干净完整的房间,像是被暴风席卷过,所有东西都被粉碎得不成样子。
佣人心下一悚,在收拾整理时更加小心,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一直收拾到半夜,佣人正要去睡觉,听到厨房有脚步声,于是走过去看了看。
韩静云穿着一身白色丝绸吹群,拿着冰袋按在自己乌青的额头上,黑沉沉的眼睛没有光亮。
她很美,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也很白,是毫无血色的白,白得像一辈子都没出过门。
察觉到佣人的视线,韩静云抬眼看了他,对他点头示意,又拖着步子,浮魂一般离开了。
佣人默默感慨,韩太太确实漂亮,只可惜跟错了人。
楚连君和韩静云有协议,韩静云成为他的妻子后,就不能离开这栋别墅,而和她说过话的佣人没过几天就被解雇,下落不明。
管家在所有新人来的那天警告他们,绝对不要和韩太太说话,不要看她,当她不存在。
哪个正常人能受这样的对待。
一朵本该鲜艳绽放的花,却被强硬地采摘下来,制成只属于一个人的标本。
外表完好无缺华美依然,灵魂却已经干涸了。
佣人叹气,心想太太确实可怜,可他也很可怜,今天他看了太太一眼,这份工作够呛能保得住。
听说楚先生最喜欢在深更半夜,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看一整面墙的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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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阮阮带着樊铎回家,虽然夜晚的平新区很乱,可乱不到白阮阮的头上。
第一是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第二是她住的地方比较偏,这个小区据说还闹鬼,房价又比别的地方贵,所以没什么人住。
本来是樊铎小心牵着白阮阮的衣袖,后来变成白阮阮拉住他的手,白阮阮的手带着热量,他的手一年四季都冷,现在竟也温暖许多。
他不想放开,和情爱无关,只是贪恋温暖。
到了家,白阮阮想拿钥匙开门,想起来自己钥匙什么的都在医院,于是让樊铎退开几步,一拳捶上去。
门轰然而开。
这门比起酒吧的要脆弱许多,所以周围的墙体没受到太多损坏。
系统:【主、主人……人设……】
【啊,又忘了。】
白阮阮敷衍地蹙眉,看着自己只是有些发红的指节,可怜巴巴地对樊铎说:“这个门好重哦,差点没能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