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道了。”沈琮收起馒头作揖。

“云遮啊，九九重阳，我道门香火正旺——为师在那一日引你入门可好？”

“好。”沈琮点点头。

什么时候入门他都不介意的，他只希望这辈子老师留在人间的时间可以长一点。

两人稍作休整，继续朝豫州而去。

一路上，他们碰到那些吃不饱饭的流浪人儿，都会布衣施粥。

如果有作恶的妖怪，还会顺便收一收。

人们看到他们的道冠，都会在感激之余，多问一嘴道从何处。

于是他们便知道了，这两位是那道家祖庭，龙虎山道门的传人。

那位老人，便是扬名四海，道行堪称当代一绝的天师张起恩。

那位年轻的小道长，是他百年来唯一纳入门下的弟子，张鹤年。

两人一路布衣施粥的善举被这些人传开，很快就传到了长安。

景帝听闻此事之后，更加决定了要赐下张鹤年皇姓，拉拢他来巩固和张起恩关系的决定。

这些事儿也被传到了边疆，被那位准备还朝的太子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面露笑色。

老师不愧是老师。

八月五日，二人终于抵达豫州境内。

“老师，轩辕坟不是古书上的传说之地么？”洛阳城中某处小馆儿内，沈琮咽下一口烩面，想起什么突然抬头问道。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书上所闻真假掺半，毕竟眼见为实。”张起恩放下手中粗茶，微微一笑。

那也就是说……轩辕坟真的存在？

沈琮一愣。

夜半时分，洛阳灯火通明，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长安。

沈琮跟着张起恩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一个拐角竟然来到了一片昏昏暗暗的胡同之中。

胡同里空空荡荡，外面的灯火都照不进来，黑得诡异。

“云遮，你听。”张起恩手提破拂尘，忽然传音入密。

沈琮凝神静气，将灵力都集中在听觉这一感中。

这一刻好似万籁俱寂。

所有的喧嚣在他沉浸时都远离而去，留下来的只有……

狐鸣……

狐鸣？

“老师，弟子听到了狐鸣。”沈琮猛地睁眼。

“嗯。”张起恩点点头，目不斜视地看着这片空荡荡的胡同，“云遮，你退开几步。”

沈琮依言往后推开。

张起恩一脚往前跨出，跺地时甩动拂尘，目光也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敕天地，急急如律令，开！”

沈琮清楚地看到，随着张起恩一声厉喝，前方胡同竟然涌出一片血红的妖气——妖气在张起恩的震慑下畏畏缩缩地往两边让开，露出一条铺满白骨的荒凉小路。

小路的尽头连着胡同。

好像又没有尽头。

“轩辕坟乃是上古之地，凡人进去只有一炷香时间。云遮，你将这炷香点上，时辰一到，务必提醒为师带你离开。若是不及时出去，你我二人便要葬身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