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盛徇文跪在殿内,言辞恳切,双眼微微含泪,满腔真挚与期望,好一副忠君为国的模样。
皇帝坐在上首,眉眼有些烦闷与无奈,“朕……爱卿啊,这急不得……”
公孙府,公孙朔拆开盛徇文给他的信件,看完后气息粗重了些许,快速毁了书信,在原地站了会儿,挥袖前往卧室换了身衣服,“福伯,备马。”
三日后的朝会,盛徇文如梦里一般,被撸了差事,不同的是,下朝后就流水般的御赐之物送往盛府。
另一道圣旨到了付家,付家嫡次女付月华,柔嘉淑顺,性行温良……以八皇子妃的身份赐婚于八皇子……
皇帝为了八皇子正妃是嫡女,给付连的假庶女,又套了一层光环,成了养在嫡女膝下的嫡次女,付连一党直接笑开了花,更为开怀的是,皇帝这是放弃改革了,盛徇文被撸差事,公孙家几朝元老,动不得,但改革也无法进行了。
“大人,恭喜恭喜。”
“哈哈,盛徇文那老家伙,早让他收手,非要和老夫对着干,何必呢。”付连摸着胡须笑得开心。
那官员点头哈腰称是,“大人,盛徇文已经惹了陛下的眼,但陛下对他,可照样信任得紧。”明明是被撸了差事,反手被被赐了不少好东西。
这就是纯臣的好处,只要不犯大错,皇帝就不会厌弃,还会安抚。付连眯了眯眼,前两天得知盛徇文私下找了皇帝,想加大一把力度改革,这才惹了帝心不满……
“大人……”那人附在付连耳边,“琼州知府可是又病重了……”
琼州……那可是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琼州隶属于海南,自□□收复海南,一直致力于海南发展,但海南过于荒芜,更是瘴气弥漫,居民蒙昧。
后来四州皆归属于琼州,派遣了一员大将为权知琼州府事,统领海南事务,将那官员养成了一个土皇帝,不仅如此,对于黎人肆意打压,僵化了两族矛盾,民不聊生。
经此一事,派往海南主事的官员都是文臣,在海南那个地方,有几个文臣身子骨能撑得住,被贬去的就不说了,正经派去琼州的,一年能换好几个,到最后,稍微有点后台的,都避过了海南那一片地。
付连想到这儿,显然是心动了,身边出主意的官员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几天后,盛徇文接到了前往琼州任琼州知府的差事,又进了一次宫,回府后给盛棠带了一份封为万宁县主的圣旨,封地万宁县。县主,若非侯爵之女,则非功臣之女不得封,有封地的县主,更是凤毛麟角,连郡主公主都少有封地,也是万宁在海南,穷得很,这才没有引起其他皇室子弟的不满。
对于这样的结果,付连不太满意,但是一想到盛徇文就要去海南了,也舒了心,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回事呢。
盛棠拿着圣旨,啧啧感叹,“我说老爹,你咋这么能呢?”在书里怎么就那么惨?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吗?
盛徇文也松了口气,一条条给盛棠分析,毫不吝啬地讲解,“我先是去告诉了公孙兄,改革彻底没法进行。我们本就有所怀疑,他自然就信了,我说我想去海南避避,他虽担心我去海南熬不住,但也帮了我一把。”
再去找皇帝,一心一意为帝王办事,加大力度,不在意自己被人针对,皇帝有了退意,盛徇文此举自然是火上浇油,造成皇帝的逆反,也就暂时被撸了差事。
“但陛下也明白,我这样的臣子难得,也就有了赏赐安抚。”
再利用付连,说动陛下将他派去海南,“我的能力和忠心,陛下都是知道的,但那又如何,我改革的心比陛下重了,这就是做了陛下的主,就是不敬,惹了陛下不满也是事实。”
盛徇文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我若是所料不错,短时间内,陛下不会将我召回京,这才封你为县主安的心。”
短时间内……“这是把恩典给……”
“嗯。”但太子,也一样没多少日子了,老八,没那个脑子……
父女俩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盛父看着瘫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盛棠,有些无奈的摇头,他这个女儿,要不是人得吃饭,连饭都懒得吃,有朝一日竟然口出狂言要造反,还为此真的开始三天两头泡在书房,他不得不信啊,更何况,他确实该退了,等他到了海南,这些家伙也就没精力管他了,天高……皇帝远。
“棠棠啊,”盛徇文有些语重心长,“海南能不能一年三熟,我们暂且不说,爹每天去上朝,在宫里要走一大截路,君子六艺,御与射,爹的身体也不算太差,棠棠,你这身子,去海南,恐怕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