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长。
穿过繁华喧闹的花街。
四下的一切都逐渐幽寂。
文明消弭,取而代之是蛮荒的足迹。
大地林木丛生,溢散着虫兽的嘶鸣。
风呜咽着徘徊。
不禁让人有些战栗。
阳雄野面无血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充斥内心的恐惧愈发繁盛,幽幽地爬升在每一处神经。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名叫辘轳的厉鬼!
曾经当着他的面生吞活剥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时的他还不是什么佛狗的头目。
甚至连佛狗这组织都还未存在。
他只是一个地痞流氓。
一次深夜游荡。
恰巧撞见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他拼命的逃窜。
可那恶鬼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但他并没有被杀死。
恶鬼给了他一个选择,为他抓捕人类储蓄血食,要不就死路一条!
于是佛狗这个组织便诞生了。
在那自称辘轳的恶鬼支持下,佛狗很快肃清障碍,在吉原著名的贫民窟罗生门站住跟脚。
长年以来拐卖孩童,一边为辘轳提供血食一边向花街兜售成为艺妓。
愈发壮大,直到今日。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阳雄野眼神灰暗。
鼬跟在他的身后。
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家伙。
他的脑海始终闪烁着樱奈春时的脸孔。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异性朋友。
可以说是他初来乍到的第一份温暖。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她的伤害。
如果那个辘轳当真已经杀死了春时,那么他会将他千刀万剐!
四周的景色愈发开阔。
茂盛的林木逐渐稀疏。
天光倾泻而下。
水银般披覆着。
阳雄野忽然不动了。
他立在原地。
浑身颤抖个不停。
鼬皱着眉。
映眼而来的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河,石质的拱桥连接两岸,而在它的中央是一耸立而起的楼阁。
直刺灰沉沉的天穹。
“继续走!”鼬握住苦无抵在了阳雄野的脊柱上,后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前。
上了拱桥很快就来到了阁楼下。
“敲门!”鼬全身紧绷。
咚咚咚——
响亮的叩门声。
“进来。”雄浑的声音从高处落下。
随后大门自行敞开。
阴风扑面而来。
阳雄野双腿直打摆子。
鼬挟持着他逼迫着继续前进。
踩着盘旋而上的楼梯。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阁楼顶处。
阳雄野颤颤巍巍地推开朱红的大门。
刺眼而来的身影让他直打哆嗦。
“人带来了。”辘轳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张爬满血色疤痕的脸映在鼬的眼中,他眉头一紧,咬紧了牙关。
就是这家伙!
辘轳!
不仅杀害了鹤田居一的家人还将樱奈春时给掳了去,生死未卜。
“嗯...嗯...”阳雄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是你这小鬼啊?”辘轳走上前来,凝眉打量着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你先退下吧。”他摆了摆手。
阳雄野杵在原地。
“嗯?”辘轳眼中掠过一抹寒芒。
阳雄野欲言又止,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他巴不得赶紧走。
可他哪里敢动弹啊。
身后这小子还把苦无抵在他的脊柱上呢。
自己稍有不对恐怕就要给他杀死吧!
“樱奈春时在哪?”一言不发的鼬终是冷冷的开口,他盯着辘轳,眼神凌厉如刀。
“小鬼!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辘轳眉头拧在一起。
“你拿她怎样了?”鼬面若寒霜。
“给脸不要脸,就算你再怎么身份特殊,我今天也要叫你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辘轳身若雷霆。
一记拳头狠狠地直冲面门而来!
鼬一把将阳雄野掀翻在地,随后飞快的侧身,同时手中紧握的苦无掷向辘轳的心脏。
嘭!
扑哧!
阳雄野撞到方桌狠狠地砸在地上,而苦无也是极其顺利的扎进了辘轳的胸口,艳丽的血沿着绽开的皮肉流淌。
“有意思!”辘轳狞笑着,抬手直接将那苦无拔出,而后随手掷向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