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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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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日光就像绵绵不尽的海水, 不要钱似的从天空洒落人间。

每到这个季节,街道两侧的老梧桐树就变得愈发生机盎然, 繁茂的树枝在空中交错, 搭建着供行人们小憩的阴凉。

就在这样万物放肆生长的日子里,朋友圈中迎来了一片狗嚎,三天没放风的狗都没这般狂躁过。

只因为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赵淮归, 破天荒的发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他和季辞的绝美婚纱照。

茫茫的沙漠里, 女孩穿着繁复精致的大红嫁衣,头戴一顶纯金打造的花冠, 两支华丽的珍珠金步摇插在发间, 随着女孩生动的步伐, 在空中荡漾出漂亮的弧度。

而女孩对面的男人则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高级感十足, 他单膝跪在女孩面前, 手中拿着一只娇艳的玫瑰花。

是简约高级的现代风和古典元素的完美碰撞。

男主人公在沙漠上遇到了他的前世情人,像一场穿越千年的爱恋。

在一千多张婚纱照,十多个不同的主题里, 季辞一眼相中了这一张。

成片出来的当天, 她抱着手机感动的泪流满面。

沙漠的黄沙没白吃, 毒辣的太阳没白晒。

另一张照片则是季辞和赵淮归的结婚证, 两本醒目的红本本叠在一起。

朋友圈一发, 把所有的人都给炸了出来,短短半小时内, 收获了不下上百条祝福, 评论点赞的人蜂拥而来。

姜茵茵:明天婚礼上请杀了我给你俩助助兴】

看到这条评论, 赵淮归蹙起了眉,不太理解。

他把手机举到季辞面前, 一脸疑惑的问:“你闺蜜为什么让我们杀了她?”

季辞一愣,看了之后,笑得肚子疼。

“赵淮归,你是不是家里没通网啊?

这就是网上流行的网络用语而已。”

季辞认真跟他解释。

傻了吧。

这男的。

作为一个连舔狗和绿茶都知道的霸总,不应该平日里不摸会儿鱼网上冲浪啊?

黎栎舟:二嫂全场最牛!二哥给您打工!】

沈常西:打工人出息了,终于娶到老婆了】

赵淮归脸色一瞬间变黑,气不打一出来的他狠狠掐了一把正在大口朵颐吃草莓的女孩。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季辞的打工仔了。

就很不爽。

季辞现在每天都过得很舒服,家里的公司请了专业团队来管理,重大项目又有赵淮归坐镇,她乐得轻松自在,拿着分红的钱去做投资,去年投资了一部小成本的电影,没想到票房大爆,狠狠赚了一笔。

她的眼光好,如今手上的几个投资项目都收益不错。

当然收益最佳的还是在落魄时期,快狠准的投资了顶级打工人赵淮归。

“呀!赵淮归!你无缘无故掐我做什么啊!”

季辞嘴里还叼着半颗草莓,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这人好烦啊,怎么动不动就爱掐她的xiong。

赵淮归冷觑她一眼,倨傲地丢下一句话:“明天婚礼,安分点。”

季辞:“?”

她安分什么?

她怎么就不安分了?

季辞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婚纱影集,这本影集又重又大,压在腿上,让她一时间不好变换姿势,只能呆呆的看着赵淮归。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添了几分凌厉,深邃的眼底是静水流深。

年岁的增长让他似乎比刚遇见的时候更加成熟了。

毕竟二十六岁的赵淮归,不论怎么看都要比二十三岁的他沉稳的多。

但,这都是假象。

事实是,赵淮归更幼稚了。

“你幼不幼稚啊。”

季辞又抓了一颗樱桃吃,吃完后啵唧一下,把樱桃核吐在了他的身上。

赵淮归看着那一小粒果核弹到了自己腿上,眉头嫌弃地蹙起。

“比你幼稚?”

季辞笑嘻嘻地把影集放在一边,双臂缠住赵淮归的小腿,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

男人身上悠远的木香罩住了她,像一场绵延不绝的细雨。

“那哥哥大半夜偷偷溜来我家,难道不幼稚吗?”

她眨着大眼睛,假装很乖巧。

结婚前一日,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可半个小时之前,洗完澡的季辞从浴室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见窗帘后的玻璃时不时耸动两下。

仿佛有人躲在阳台上。

季辞满脑子疑惑,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可她家的小区是城内数一数二的高档富人区,治安极好,九点过后,每两个小时就有保安巡逻。

她小心翼翼地把窗帘拉了一小截,万万没想到,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就在窗台上,还舒服地坐在摇椅里,环抱着双臂,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季辞吓了个半死。

“是不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走进来不符合您高冷的气质?”

季辞想到刚刚被他吓得半死就来气,一气之下,露出凶巴巴的小虎牙,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膝盖。

有些硌牙。

赵淮归抿唇,不说话。

若是被她爸妈知道,他连一晚都忍不了,迫不及待来找新娘,那的确不符合他高冷的气质。

所以他选择了翻窗。

反正季辞住在二楼,也不算很高。

“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啊?

不是说好了结婚前一晚不见面吗?”

在季辞灼灼的目光下,赵淮归忽然有些心虚,他不自然地侧过头,避开她研判的目光。

“嗯,家里停电了,懒得去酒店。”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

季辞:“停电?

不会吧,你们家不是有备用的发电机?”

赵淮归被她三言两语弄的更加不自然了。

若是被她知道他是因为太想她,连结婚前一晚都忍不住,会不会嘲笑他一辈子?

“说话啊。

赵公子!”

季辞戳了戳他的大腿。

赵淮归懒得和她掰扯,强劲的手臂一用力,女孩轻而易举的被捞了起来。

“宝宝,你的话好多啊,我帮你安静一点吧。”

说完,他顺势欺身而上,牢牢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一句话。

.......

一个小时之后,季辞无力的瘫在男人的怀里。

草莓和樱桃洒落在地毯上,洇开了一团团殷红的汁水,白色的地毯弄得脏兮兮的。

季辞小声抽泣着,心想这下死定了,明天穿高跟鞋肯定穿不住了。

“呜呜呜.....”

“早知道就不骗你把那块地给我搞回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掐着男人还没穿衣服的上半身。

赵淮归指尖夹着烟,还没来得及点燃,他侧头问:“什么地?”

季辞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脑子已经迷糊了,自然是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还不是清水湖的地....”女孩瓮声瓮气的软音还夹杂着一些嘶哑,是刚刚叫得太用力,损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