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要有的,但星系尊者首次收徒不靠谱也是在所难免,宴朝瑜略一思索,“等过几日我去给落落捉一只,这段时间……我来接送,可好?”
“太麻烦堂……”在眼前人的注视下,宴落帆硬生生将那剩下的“兄”字吞了回去,“太麻烦哥哥了。”
“不麻烦。”
宴朝瑜对懂事乖巧的人总是多一份偏爱,“也省得有些人打你的主意,趁机献殷勤。”
后面这话泛着股冷意,宴落帆抿了抿嘴,还是抬起眼睫开口发问:“刚才那几个人好像很怕哥哥。”
宴朝瑜将腰间的墨青令递过去,“他们就算不识得我,也知晓这掌法令,他们并非怕我,而是怕临谷峪的门规。”
宴落帆拿着墨青令看了一圈,递回去,他不太明白这身份代表什么,“你们也能管得到殷辞月吗?”
宴朝瑜偏过头,“自然。”
只是落落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这个殷辞月?
“他是个不错的人吧?让落落这般惦念,以后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并没注意为什么是成为朋友而不是父亲,宴落帆不走心的“嗯”一声,正在琢磨,之前干那些事都不痛不痒的,若是他也能有一块掌法令,那找起茬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现在两人分隔两地,细想来也就只有每日辰时听课能顺理成章见面。
现在殷辞月对他的反感完全不够!
他要的可不是什么“相敬如宾”,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到这种程度才能被退婚。
“先收拾行李,明日我便过来接落落。”
刚见面可不能太像迂腐老头絮叨个没完,宴朝瑜将那一通劝告暂时按下,“今日好生休息。”
此时宴落帆仍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笑靥如花,说起话跟含了蜜糖似的,“谢谢哥哥。”
该说不说,这尊者亲传的住处是各种层次的不错,分明在山腰位置,却偏引来一汪灵泉,满目生机盎然,和他想象中的一处小山洞完全两个极端,雕梁画栋,有几分苏州园林的意思,也不见杂乱,应是事先收拾过。
待整理好行装,把忙碌的堂兄送走,又将硬石床铺了一尺半厚的鸦绒,宴落帆躺在上面还有闲心思考:宴朝瑜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回郾城一趟,甚至连音信都极少?
虽说小说里修炼成神都讲究个断情绝欲,可能做到那种程度的也是凤毛麟角,回想宴城主提到亲儿子的反应,父子关系不至于很差……
困意袭来,扇子般的眼睫上下挣扎了一番,最后抵不过疲倦沉沉睡去。
等找机会问一问就好了。
宴落帆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还没半炷香的时间,就听到略显陌生的唤声从屋外传来,“落落,该去悟阁听道了。”
“落落?”
……
“好!”
宴落帆从床上弹起。
答应得倒是中气十足,但他行动起来已经和干尸差不多僵硬了,眼皮上跟挂了秤砣般,勉强对着铜镜梳了个马尾,一把将门打开,恹恹道:“哥哥,是我的错,误了时辰。”
辰时?才七点,还不如上大学早八的课!
宴朝瑜看着眼前凌乱不羁的堂妹,一时失语,帮忙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拨上去,“无事,今日讲道的是齐长老,他为人和善,不会苛责于你。”
落落这是打扮,是新兴起的风潮吗?
因跟不上风向潮流而饱受诟病的宴朝瑜决定不发表任何看法。
所幸天道还是疼惜宴落帆的,最后他算踩着点到悟阁前,从毛茸茸的大狮鹫上挂下去,头重脚轻差点没当场昏倒,还坚持道谢:“麻烦哥哥了。”
临了临了,趁机摸了两把三人宽的翅膀,得到大狮鹫的不屑一瞥。
宴落帆讪讪将手背到身后,心底不禁怀疑,就算这个好哥哥真抓来了什么坐骑,他敢上去吗?
宴朝瑜温柔一笑,“等辰时一过,我便过来接落落。”
经此一役,宴落帆已然清楚到两峰之间的距离,颇为真心实意:“哥哥,你真好!”
待大狮鹫呼扇两下翅膀飞走,在悟阁中的弟子扎堆一样围上来,还是方香菱拧着眉把一干人等隔开,呵道:“走开!你们身上的味道会把她的味道弄杂的!!”
宴落帆有些汗颜,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余光瞥到一抹熟悉身影,他眼睛一亮:“辞月哥哥!”
照惯例,他以为殷辞月再不济也会颔首示意,可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宴落帆,你是不是叫谁都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