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是付出精力,麦叮咚抿了下嘴唇,带着抱歉说:“谢谢你来找我。你可以使用力量了吗?”
钟陌执颔首,“越接近真相,怨灵的影响就会越小。”
麦叮咚沉默了。
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语气里的兴奋。
果不其然,屁股被抬着,对方轻松把他扶起,闷笑一声说:“试试吧。”
“试试什么?”麦叮咚后退一步,腿因为麻意还在打颤。
“使用我。”
眸子在刘海下闪烁暗光,钟陌执缓缓抬头,一字一字地说:“我可以燃烧生命与身体,奉献给你。”
目空一切、除怨师忌惮恐惧的存在,用虔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会叫人不由沉沦。
麦叮咚再次后退,后背已贴上墙。这时的地下室还没有破旧不堪。
他害怕“燃烧生命”这个表述。
“你是你,不需要让别人...”麦叮咚发愁,说不出“使用”两个字。
光线被遮蔽,阴影笼罩下来,对方贴的很近,已经近乎严丝合缝。
“我的生命没有尽头。”像是揣摩出麦叮咚的想法,钟陌执轻笑着说:“只需要信任我、了解我,以及,让我进入。”
“哈?”
麦叮咚捂住嘴,既是诧异,也是防止被亲。
他舌头好麻,嘴唇好痛。
后知后觉这怪异的表述,他结结巴巴地问:“进,什么进。”
额头相触,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你。”
薄薄的黑雾从钟陌执的衣服表面飘出,主动地碰上麦叮咚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高挺的鼻梁蹭了蹭麦叮咚捂住嘴的手背,他的视线很烫,带着示好的味道:“关于我的事情,问问我吧。”
“第一个问题。”拇指蹭上麦叮咚的指尖,他声线很哑。
“生命没有尽头”听着简直是胡扯,但钟陌执一向以来没有畏惧的表现,让麦叮咚几乎立马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他侧开视线,声音如同蚊子叫喊,“除怨师为什么叫你们炸鬼。”
“或许因为我们清除怨气的方式。”
麦叮咚明白他的意思。不像除怨师一样贴符摆阵,炸鬼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爆炸声响。
“第二个问题。”指腹蹭过麦叮咚的指缝,发烫的掌心缓慢地蹭蹭,想叫人把手放下。
手不知不觉就滑到下巴,压根遮不住嘴唇。
麦叮咚紧张地吞咽,因为过近的吐息感到慌乱,甚至想立马打住这个询问环节,可任意提问真的十分有诱惑力。
他看着别的地方,小声问:“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冰箱里。”
“因为。”将年轻人偏开的头轻柔捏过来,鼻尖追逐一般相抵蹭蹭,“我最近才有意识,暂时只凭着本能行动。我很喜欢你的气息,所以会去找你。”
黑雾贴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上。麦叮咚没有退路,只能拼命地缩小动作幅度,他小心翼翼地翕动嘴唇,“嗯。”
“最后一个问题。”拇指贴着麦叮咚下唇摩挲。
“你是什么?”喉结滑动,他的心脏快被对方的压迫感弄得跳出喉咙。
黑雾渐浓,钟陌执闷声笑笑,“我是一切,也是平衡。”
“那么。”他抬起眸子。
麦叮咚屏住呼吸。
“我可以吻你吗?”
他咽了下口水,已经几乎被黑雾围裹。
对方将沉默视为不抗拒,拇指撤离,下唇传来一阵湿意。
又是侵袭入口,缱绻又贪心。
狂躁的吻掠夺呼吸,黑雾浓如墨水,遮天蔽日。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酥麻发烫,他的心跳失去了控制被他人操控。
当黑雾全部浸入细胞时,麦叮咚断断续续发出喘声,随后消失在原地。
时空再次扭曲,禁闭室的空间崩塌。
是刺目的白色,以及冰冷的寒风。
他站在水晶球边上,面前没有钟陌执的身影。忏悔神父的两腿依旧杵在原地。
撞钟声响回旋在上空,湖水在沸腾,麦叮咚的血液也在沸腾。
身上还是干燥的神父服饰。
他缓缓扭头,湖面的冰层碎裂炸开,无数的黑色在湖底涌动。湖面的气泡不断变大,随着地面摇晃,无数个人头争先恐后地冒出,走出湖底。
有的身体半透明面无表情,也有的神情各异完全不透明。
麦叮咚看见半透明的时巫站在里面。
“我操!”劳动归来的修士惊呼大叫,陆世延咬牙切齿地暗骂。
因为手指透明的时巫,正站在他身侧,有两个时巫。
随着几个时空被破坏,修道院变得臭气弥漫,墙体逐渐斑驳破烂,湖面被新出现地密密麻麻的人覆盖。
天空黑沉沉的。
砰砰,砰砰。
麦叮咚的心悸还没平息。像是受着牵引,他缓缓抬起手。
只是指关节微微弯曲。
湖里最前排的修女修士,猛地炸开。
灰烬随着飘雪,弥漫在压抑残破的修道院。
陆世延再次咬着牙骂道:“操,炸鬼什么时候。”
任务员腋下夹着地下室那副合照,手中除怨用的红绳随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