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满身绷带的李长安和于京坐在病房里。

“喂，我说李大傻，我说我们才认识半天，你就拿命救我？”于京看着床上的李长安，不禁问道。

“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你愿意跟我和张哥一起出来，我们就是一路人。”被称作李大傻，李长安也没有生气，只是解释道。随即又沉默下来，看上去有些伤心。

于京知道他是想起张振超了。

“对了，张哥他的遗体被军区修复了，但是他的葬礼，恐怕要你来操办了。”

原本这种事情是要通知张振超的家人的，但警厅调查发现，张振超是孤儿院长大的，也没有老婆孩子，只有在工作上十分上进，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海燕时报的主编。

至于人际关系网，出了工作上的关系，和他走的最近的，就是李长安了。

一方面可能是李长安捅的篓子最多，另一方面，也跟两人的理想有关。

张振超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李长安则是一腔孤勇。

为了工作张振超在理想上退让了许多，或许在张振超眼里，李长安就是他理想的寄托。

“明白。”李长安静静说道，只是从他眼里可以看到悲伤。

“李大傻，海鬼的事你还要继续追下去吗？”于京看见李长安一蹶不振的模样，试探道。

如果李长安就此作罢，那于京也不必强求于他，有些猜测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

但此刻于京仿佛看见李长安眼里燃起了火：“当然，不仅是为了我，也为了张哥，海鬼的事情不查清楚，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鲸人受到侵害！”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于京起身，看了看窗外，而后关了窗帘，拉了门，再检查了一下房间，确定没有监听设备之后，凝重地对李长安说：“这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李长安早就有此疑问，只是之前时间紧迫，没有时间去理清整个事件的脉络。

于京缓缓说道：“疑团之一。”

李长安接过话道：“海鬼越过卫城区，直接来到甜圈区，如果上卫城区的检测人员没有吃屎，那么就一定是人为。”

于京点点头：“疑团之二。”

李长安：“为什么海鬼来袭击的是海燕大楼，而且时间点刚好在我发表有关海鬼与生物科技的联系之后？”

于京继续点头：“疑团之三。”

李长安：“海鬼最后攻击我们的时候很反常，像是在表达情绪。以东联邦之前所有记载，没有此类现象的发生。”

于京点点头，肯定道：“言之有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李长安：？？？

于京：“疑团之四，为什么你的军事奖励金还没到？”

东联邦有军事补偿和奖励金，是作为鼓励具有一定军事素养的平民鲸人在紧急军事行动中作出贡献而创立的。

用军部的话来说，此次事件没有太大伤亡，张振超，李长安和于京三人具备突出贡献，所以军区决定对三人进行嘉奖。

“对啊，我钱呢？”李长安疑惑道。军区的人都走了，谁来给自己发钱。

于京故作高深：“当然是被我偷拿了。”

李长安：。。。

于京见李长安如此无趣，也就没有继续，说道：“现在我坚信你的猜想，海鬼一定是人为产物，而且，上城内部一定和它有干系。”

“我本来认为，花旗联邦出问题可能性是最大的，但现在看，问题就在我们脚下，就在上城。”

于京问道：“那你是准备给张哥办完葬礼去查这件事情吗？”

“当然。”李长安答道。

“从上城查起？”于京问道。

“从甜圈区查起。”李长安一脸坚决。

于京突然想到，这家伙不是之前嚷嚷说要去湾地吗，现在又变卦了。

“那你湾地的事呢？”于京继续发问。

李长安眉头紧锁，于京见状，说道：“刚好我也要去湾地一趟，有什么事交给我办就行了。”

没等李长安拒绝，于京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是自己的通讯号码。

“李大傻，有什么事，哥替你去办。记得注意安全，记得电话联系。”

而后于京便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李长安怔了一下，眼中于京的背影渐渐和印象中的张振超缓缓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