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你那汉子,可知我家少君是何等尊贵人物。你口中那劳什子孙策小儿又如何能与我家少君相提并论,你且不四下打听一番,在这环瓦埠湖一带,谁不佩服我家少君!”闻言,刘涣还没说话,那边一直自诩涣吹的王五就忍不住怒怼起来。
面容微楞,青年瞧着激动的王五,在看看刘涣,却是忽然咧嘴一笑,“环瓦埠湖一带的大人物,如此说来我蒋钦倒是还真不曾听说过。”
“你这厮又是什么无名小辈,我家少君何时需要你来认可?你可知以我家少君的尊贵,若是报出名号只怕将你吓得半死。旁他我且不与你争辩,只睁大你的眼睛瞧瞧,活了这般大可曾见过似我家少君这般年岁的游缴?”
面色再怔,蒋钦虽然自诩本事冠绝乡里,但还是头一次瞧见似刘涣这般年轻便已位游缴的人。“如此说来,这位少君出身却是着实不凡。若我所料不差,若是你愿意,那成德县寺内的掾吏职务,尽可予你去任。却不想你倒是选择了游缴这个不讨好的职务。”摇头轻笑,蒋钦已然明白对方是极其尊贵的。
“其实倒也无甚不讨好的,能维护乡里治安,清除盗匪,还百姓安宁生活,我即便辛苦些,却也乐在其中。”得知对方便是蒋钦,刘涣虽然有一瞬间激动,但还是迅速稳定下来。
“好一个乐在其中。”自顾品味,蒋钦也少有的向刘涣投来赞许目光,“当今世道贵族出身的少君,能有你这等情怀的着实不多。”
眉梢微挑,“你这是已然猜出我的身份了?”
“原先有些猜测,并不敢断定。只方才那一句乐在其中,倒是让我有几分确定。放眼整个成德,族中既能有这许多壮硕扈从,又能于县寺有那般影响力,且以匡扶百姓为己任的,除了刘氏宗亲,我着实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听蒋钦这般说,刘涣也不得不说,有阅历见识的人确实更能有发迹的机会。若蒋钦只是如其他乡民一样,半生只在乡里间田亩间奔走,终其一生恐怕也不能有机会成功。显然如今关注州郡形势的他,已然在寻觅机会了。
“不得不说,你虽是年轻但思维倒是敏捷。”赞了声蒋钦,“可话说回来,方才你所说的大部分事情我皆是认可的,只有一件,我就无论如何也不敢苟同。”
说话间,刘涣已然自顾将袖口卷束起来,用自制的布带扎紧,低头扣紧腰带,绑起小腿。
“何事?”瞧着刘涣的动作,蒋钦也不由正色。
“那便是我只能为一地人物这件事!”抬头看向蒋钦,刘涣明朗微笑,“在我眼里,孙策不过总角小儿,便是此后十年他也无法追的上我!”
神情错愕,蒋钦盯着刘涣,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才还颇为大气的刘涣,为何突然会这般在意起孙策?
“旁他我不论,我也并非挑衅,今日既然有缘相遇,你我不如比试一番,也好叫你再重新论一论我与孙策孰强孰弱。”
“何至于此?我只是随口一言。”
摇摇头,刘涣严肃盯着蒋钦,“有些话可以随口一言,有些却不可以。今日你若是赢了我,我可退出北乡。”
眸光瞬间凛然,及至此时蒋钦才忽然回过神来,这位成德瓦埠乡游缴,却恰是率众前来袭扰北乡的领头人物!若只与他一人搏斗,能使得乡里安宁,他蒋钦愿意出这个头。
“若是我输了呢?”
“输了,你应下我一件事便可!”话落,刘涣当即直奔蒋钦而来。
虽然还不曾问出是何事,但情急之下,蒋钦也只得仓促应战,毕竟在他看来整个寿春都没有几人是他对手的。
“嘭!”
先爆发一声碰撞,紧接着便是一连贯的拳拳到肉的击打,一直拼了有数十招,双方才各自分开,喘息一口气。
且不说蒋钦如何惊讶以刘涣世家为何会有此等实力,只说自诩格斗本事精湛的刘涣也不得不感叹,能留名史书的武将绝非等闲人物。好在他眼下这身板还挺结实,对付起蒋钦来,多少还有六成把握。
拳风再出,刘涣这次再没有给蒋钦半分喘息的机会。一连贯的要害动作,只逼的蒋钦左支右绌,狼狈的不成样子,而这番攻击也彻底将蒋钦内心的桀骜打击的粉碎。
原以为自己才是九江了得的英雄人物的他,此刻才明白何为天下之大,英雄辈出的道理。
“轰隆!”
随着一招出拳失误,中门大开,让刘涣抓住机会,直接把手过肩摔,将蒋钦轰隆一声摔倒在地,这场突然爆发起来的搏斗也迅速停歇。
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蒋钦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呆。
视线中一只大手缓缓伸来,蒋钦抓住他,翻身而起。
拍拍身上的尘土,蒋钦也不扭捏,“说罢,你想让我答应你何事?”
笑看着蒋钦,刘涣正准备下套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急促跑过来一名南乡青壮,“游缴大事不好了,大家伙在北乡遇上大豪侠了!”
“可是遇到了原大,损伤如何?”
“正是抓捕那原大的时候遇到的大豪侠。那人端的厉害,一人便能击退我等四五名青壮,还有长兵器在手。只是与他搏斗的几个回合间,我乡中儿郎就重伤十余人,轻伤更是不计其数,后来鲁求盗一怒之下与那人以命相搏,才将他惊退。”
“鲁求盗如何?”
“折了胳膊,怕是续上也得休养许久。众亭长恐怕那大豪侠还会折返,所以赶紧遣我来向游缴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