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话语一出,周围数名北乡青壮也跟着欢笑起来。
反观南乡众人,则各个冷面相对。见状,许平再次皱眉,南乡众人的反应这次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若是以往,他们定会群情激奋,甚至那鲁莽可能是直接撸起袖子便要动手。可这次,他们却反应的极为安静,以至于许平恍惚间有种错觉,对面人群中有人还在冷笑。
强自按下心中的困惑,许平迅速收敛笑容,慎重看向刘涣。
“先前我瓦埠乡牛二率众来此追拿逃犯原大,是你将他几人殴打回去的?”
“这却不能说是我殴打他们,那本就是他们携带铁器擅闯我埠口亭,作为求盗我自然是需要出面劝说的。而当时又恰逢原大与他们一伙人起了争执,我便想着同郡情谊,出面劝说几句。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出手将他们打成那样。若游缴因为此事今日率这许多人前来问罪,我许平这里给游缴陪不是了。”说罢许平直接拱手弯腰朝刘涣行了一礼。
然而当他行礼起身后,再将目光投向刘涣时,却见他表情竟是纹丝未动,许平心下莫名火起。
“我自然不是为牛二出气而来,至于你与他之前的恩怨,自然有你二人各自解决,我并不会插手。”淡定看着许平,仿佛他刚才的行礼没发生一般,刘涣继续说着自己的话,“我此番前来是为了缉拿我乡中要犯原大,经本游缴判断他与瓦南亭一户命案有要害关系,我今日需带他走。”
“竟是为了寻原大而来!”面露惊讶,“那原大后来见牛二等人离开后,自己也就转身离去。他并非我亭中人,具体我也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
“我乡中有人认为他被你收留了!”
“谁他娘的污蔑我,是不是牛二?”瞬间瞪圆眼睛,许平肆意释放着嚣张情绪。
“啪!”只下一刻,清澈的耳光声便响了起来。
“我说的。”淡淡出言,“许求盗,言语侮辱上吏,这是给你的教训。”
情知被刘涣所诈,许平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怒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年轻的游缴狠狠抽了一巴掌,他许平若不还手,以后还怎么在这瓦埠乡混下去。
当着许平的面刘涣又抖了抖手,似乎方才那一巴掌抽的手都疼。接着双手缓缓负到背后,刘涣轻蔑的俯视着许平。
受到这股动作加眼神的刺激,许平目光不自觉的便挪向刘涣背手后露出来的腰刀上,眸光狠厉一闪,许平突然伸手抓向刘涣腰刀。
几乎只是刹那,一直盯着他的刘涣嘴角微翘,旋即一脚踹了过去。而此时许平也只是刚刚抓住刀柄,在这猝不及防的巨力下,连带着手中刀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许求盗夺刀搏命,来人与我将他们统统围住!”与此同时,刘涣振喝声响起。
当下,一众早便盯着此处的南乡汉子,一拥而上,直接将北乡的这几个人团团围住。而同样蓄势待发的张多,抢先祭出长枪,抵在了许平的喉咙上。
这使得当即还想起身搏斗的许平迅速僵了住。
面上逐渐浮现笑容,此时刘涣才悠悠蹲下身子,伸手从许平手上拿回腰刀,“许求盗,由于你刚才的冲动举动,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只好招呼随行同伴一起帮忙。他们可不是南乡的亭长、求盗,只是我的同伴而已。”
抬手拍拍许平的脸颊,“而且,今日与你许求盗谈判的,只是我瓦埠乡游缴刘涣。”
缓缓站起身,刘涣环顾四周,继而朗声,“方才许求盗拔刀举动着实突然,实在吓人。我以为此并非他一人冲动,定然还有其他同党。众儿郎为了埠口亭安全着想,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遵命!”当下,众南乡儿郎齐声振喝,犹如猛虎冲进山林一般,冲进埠口亭翻找起原大来。
“刘涣!你这是挟公谋私!”怒视刘涣,许平忍不住驳斥。
“哦,差点忘了,许求盗还在这里呢?”好似才想起许平一般,刘涣低头看眼躺在地上的许平,伸手将他拽起,亲切的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哎呀,许求盗说的这又是哪里话?都是为了乡里安宁计。我也出于无奈。”
“哦,对了!”双手搭在许平肩膀上,刘涣忽然朝身旁喊道,“去把那牛二一行人唤过来。”
眼眸突然瞪出,许平死死盯着对方,“刘涣,你想做什么?”
继续关切的拍掉他衣襟的灰尘,刘涣微笑回答,“许求盗不要紧张,我刚才就说了,你与牛二之间的恩怨,自然是你们自己解决,我作为一乡游缴,又岂会随意插手。”
不多时,牛二及其诸位同伴便被人带了过来。
“游缴!”
点点头,刘涣撇了眼牛二,“听说你昨夜冒失冲进北乡与原大起了冲突,仓促间又得罪了许求盗?”
“是的,牛二鲁莽,还请许求盗见谅!”
“许求盗,你看牛二也向你陪了罪。你们间的旧怨便就此一笔勾销如何?”说完,刘涣也笑呵呵松开许平。
“他如何打你的,给我原样打回去!”
话落,刘涣转身离去。接着,便听见一阵拳打脚踢和许平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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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三国志·魏书·武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