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打熬体魄。虽说在这食不果腹的时代,似他这般衣食无忧的勋贵长子,体魄健壮的寻常两三人也不敢轻言拿下。但多几分魁梧身材,也能多添些稳妥。
“铛、铛铛”
正在刘涣锻炼臂力的时候,院落的门扉也被人敲响。
“进!”放下石樽,刘涣兀自起身,朝着院门走去。接着,院门打开,入眼只见一捆箭翎诡异的向院内进来。面上不由稍愣,待瞧清楚下方后,刘涣不由莞尔一笑。
上前将箭捆接到手中,后面被其挡住的少年才显露出来。瞧了眼总角凌乱的少年,刘涣抬手将箭捆调转头来,“箭矢锋利,指使个仆从搬来便是,你又何必自己费这力气。”
“兄长吩咐的事情,我自当亲自去做。假以人手,总归是不够妥帖。”安静整理好总角,与刘涣有五分相似的少年,瞥了不远处的石樽,嘴角微笑,“依我说,兄长自从束发以来,当真是勤勉的让我有些吃惊的。”
“尽说些调笑为兄的话。”瞥眼刘晔,刘涣自顾解开箭捆,“那日从水中上来,若不是依着这幅体魄。一场风寒之苦,怕会是再所难免,所以说打熬些体魄,不吃亏。”
小眼珠左右晃了晃,刘晔也并不纠结刘涣的回答,而又好奇问了起来,“兄长又怎知我会将刀刃藏在这箭捆之中的呢?”
“你这身高,衣袖中定是不能藏的,又不能直直拎刀入院,那这箭捆自然便成了藏刀的好地方。”解开布裹,刘涣握着刀柄,敲击两下箭捆,试了试手感,“原先你说能弄来刀刃,我还不信,未曾想你还有这般本事。”
“嘿嘿。”笑着拿起石阶旁的陶碗倒口水喝起来,刘晔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得意模样,“其实我早便想寻件趁手的兵刃,只是苦苦不曾寻到。不过数月前,听说城东新开了家铁匠铺,我便赶紧去瞧了瞧。这次,便派上了用场。”
瞧着宽背窄刃的精致短刀,刘涣也不由啧啧称奇,“这家工匠到是有些本事,以后或许可以多多来往。那家姓甚名谁?”
“具体姓名倒是不清楚,只听说是什么东城鲁家祖传的手艺,也不知真假。”
“哈哈,别是那鲁班大师的后人吧。”小心将短刀收好,刘涣也不多想。而是望向刘晔,面露正色,“此番行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会惹得大人迁怒,毕竟那恶仆受大人恩宠多年。甚至事有不成,说不得还会引来恶仆反扑。我意你且坐观,我先与其搏杀一出,若是不成,你再设谋也未尝不可。”
“嘿嘿,兄长此时再说这般话,怕是有些迟了。”指了指地上的箭捆,“今日我抱箭捆入院,府内众人可都是亲眼得见。如今恐怕连阿翁都已然知晓你欲修习射术!”
“而我...”指了指自己,刘晔面露狡黠,“便是那个左右助臂的人,于是你我只能同进退。”
摇头无奈,“也罢,打虎亲兄弟,有你左右帮忖,我也少些智短时候。”刘涣原本只想让刘晔替自己弄把刀刃回来,寻机杀了恶仆好护自己周全。毕竟恶仆睚眦必报的性格,就连刘涣亡故的母亲临终前都曾提醒过。
所以,刘涣半月来,一直待在院内不出去,就是想迷惑对方,放松其警惕。而今日,刘晔这捆箭矢,更是将对方带向自己要修习箭术报仇的错误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毕竟箭术习射,没有个一年半载很难有成果。如此,那自诩胜券在握的恶仆当然会更加放松,徐徐试探。
那边刘晔见刘涣说完,失神良久,稍微思忖片刻,再次开启话头,“有件事我想,或许需要让兄长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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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刘晔字子扬,淮南成惪人,惪音德。汉光武子阜陵王延后也。父普,母修,产涣及晔。涣九岁,晔七岁,而母病困。临终,戒涣、晔以“普之侍人,有谄害之性。身死之后,惧必乱家。汝长大能除之,则吾无恨矣。”晔年十三,谓兄涣曰:“亡母之言,可以行矣。”涣曰:“那可尔!”晔即入室杀侍者,径出拜墓。舍内大惊,白普。普怒,遣人迫晔。晔还拜谢曰:“亡母顾命之言,敢受不请擅行之罚。”普心异之,遂不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