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悦把脑子里想到的东西跟空间里的小书书说了之后,收到了来自一本书的鄙视。 “你可能是被这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腐蚀了头脑。” 嘉悦深以为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进入宅斗剧本了,所以一开始,她的精神还是高度紧绷的。 不过,到了后面,感觉到舒舒觉罗氏和遏必隆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心就渐渐放松下来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完全变成了一只,脑子有点退化的,米虫。 …… 米虫这个评价是鄙视她的书送给她的评价,“米虫”这两个字,是那本书开口说的第一个词语。 是的,在嘉悦那算不上轻松也算不上严苛的礼仪课程结束以后,那本书就会说话了。 当然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那本书臭美的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拂衣,并且每天都幻化出人形来泡在她的灵泉内。 在无数次确认过拂衣的身体只是幻化的并且摸不到实体之后,嘉悦勉强同意了在灵泉里给他弄个浴缸,供他泡澡。 因此拂衣还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浴缸换一本炼器的书。 嘉悦这几年努力修炼还是有所成就的,最近她的空间大了许多,灵泉也变大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把那个初见时家徒四壁的屋子给弄好了。 屋子现在出现了第二层和第三层。 嘉悦在修炼到练气后期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了第二层。她也是在那时才发现,她能够自己布置的只有第一层,连头顶的天花板她也不能修补起来。 万幸的是,空间里不会下雨。 屋子的第二层分为两个房间,一间是各种典故,另一间是两个大炉子。 拂衣告诉她,那些典故都是修真界的历史,没什么用,那两个炉子一个是用来炼丹,另一个是用来炼器的。 不过,没有炼器和炼丹的书籍,她就算有了炉子也没用。 屋子的第三层也分为两个房间,一个里面放着许多法器,不过都是攻击型的,对嘉悦没什么用处,另一个里面放了不少丹药。 眼看着自己就要进宫,嘉悦便着要想给自家阿玛额娘,弟弟法喀和未出生的妹妹留下些空间里的东西,这样即使自己不在了,也还能稍微护着些家人。 她原先是想放丹药的,但是拂衣提醒她,这里面的丹药,大部分是给修仙之人使用的,里面蕴含的药力太过庞大,一般人受不住。剩下的一部分虽然对凡人有益,但也不过是能延年益寿罢了,没什么大用处。 所以嘉悦只给舒舒觉罗氏有孕时爱喝的玫瑰花露瓶子里放了一颗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然后又让她吃了一颗空间里少有的安胎药丸,这也是少有的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药丸之一。 然后她又把空间里一些法喀能用得着的药丸给了他,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修炼。 最后就是遏必隆了,空间里的丹药,没有什么能给遏必隆吃的,她便打上了拂衣的主意。 拂衣为了可以继续用灵泉水泡澡,给了她一本炼器的书籍。 嘉悦选了一种能承受筑基修士攻击的法器,是玉佩形状,便于携带,也不惹人注意。 她失败了许多次,才成功炼制出来一枚玉佩。直到进宫前夕,才堪堪炼制了三枚玉佩。 嘉悦有些遗憾,她本来想炼制四枚,把舒舒觉罗氏肚子里的孩子的也一并炼制好,现在看来,只好日后再等时机了。 康熙五年,六月二十日。 嘉悦穿着厚重的贵妃朝服,头戴足有三层高的头冠,坐着贵妃仪仗,后头带着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妆,浩浩荡荡的从紫禁城的侧门东华门进去,走了许久,才到了康熙为她选的宫殿--景仁宫。 景仁宫隶属于东六宫,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前院正殿即景仁宫,以黄色琉璃为顶,檐角安放着瑞兽。檐下是单翘的五踩斗栱,饰有龙凤和彩画。 主殿天花图案为二龙戏珠,内檐为龙凤和彩画。室内方砖墁地,殿前有宽广月台。 主殿东西有配殿各三间,配殿南北各有耳房。后院正殿5有间殿,前有东西配殿各3间,院西南角有井亭1座。 景仁宫是东六宫之首,因着孝康章皇后封后前在这里居住过,所以装修得很是华丽,而且,景仁宫在东六宫中离皇帝寝殿乾清宫最近,所以,毫不夸张的说,景仁宫在东西六宫中,是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处宫殿。 景仁宫正殿。 观墨和锦书一左一右的扶着嘉悦在正殿坐下,立马又有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宫女奉了盏茶上来。 嘉悦其实在来的路上从空间里拿出不少东西来填肚子了,不过还是接过来抿了两口,免得身边的侍女以为她身体有什么不适。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舒舒觉罗氏叫了起来,不准吃东西也不准喝水,朝服一层层的往她身上套,而后净面,涂上一层厚厚的脂粉,化了极为隆重的妆容,最后给她戴上头冠,中间废了很长时间,最后坐上轿子时,她已经快饿得晕过去了。 其实,修炼到了金丹期,按理说已经可以辟谷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会像常人一样感到饿。关于这一点,嘉悦问过拂衣,但是拂衣表示自己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感到饿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嘉悦索性就不管了。 上了轿子,她就从空间拿出预备好的食物吃了。吃完之后,她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瞧了瞧嘴边有没有食物残渣。 食物残渣倒是没有,不过早上涂抹在嘴唇上的膏脂却有些淡了,嘉悦顿时有点心虚。 嘴上的口脂变淡是很明显的,若是被留在她身边的冯嬷嬷和苏嬷嬷看到了,必然又会唠叨几声。 贵妃身边的宫人数量都是有等级限制的,嬷嬷四人,宫女十二人,太监八人。入宫之前,派去教导她礼仪的两个嬷嬷因为年龄太大,所以干脆在教导完她礼仪之后回宫养老了,剩下冯嬷嬷和苏嬷嬷自愿随她入宫。 这样剩下的还有两个嬷嬷的名额,嘉悦带了一个擅长医药的石嬷嬷和一个自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的贾嬷嬷。 宫女嘉悦带了六人,贴身伺候的观墨,锦书,翡翠,珍珠,另有两个舒舒觉罗氏为她选的二等丫头,世代都在钮钴禄府伺候,一等一的忠心。 果然,她抿了口茶水,把杯子放下之后,就瞧见苏嬷嬷看着她的目光里,隐隐藏着些无奈。 不过嘉悦选择性的忽略了。 她朝着观墨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把自己身上这一堆又重又热的的朝服脱下来。 如今是六月末,正是夏日里最炎热的时候,景仁宫里虽说放了足足的冰,但是有身上这层厚厚的朝服挡着,她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凉快。 观墨犹豫道:“主子,这……有些不大好吧?” 虽说本朝从未有过一入宫便封得贵妃高位的嫔妃,便也没有以往的章程来参考,不过,这刚入宫便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贵妃朝服换下来,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嘉悦看出了观墨的心思,满不在意道:“无事,先换下吧,这一身儿衣裳瞧着华贵,穿上倒很不自在。你把我那件玫瑰红的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旗装拿过来,再拿一套红翡翠滴珠的首饰来。” 换了衣裳,用了些点心,嘉悦就把景仁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叫过来了,初进宫,少不得要在自己宫人面前立威。 她坐在正殿,看着下面乌泱泱跪着的一群宫女太监,轻描淡写的道:“在本宫这儿伺候,第一要紧的是忠心,进了我这景仁宫,若有些奴才吃里扒外,本宫定不会轻饶,必定会打发了人送到慎刑司去处置。第二要紧的,便是安分,瞧清楚自己的身份,莫做一些分外之事,自作多情,害人害己,以至于,得不偿失。” 她这番话倒是轻轻巧巧,语气平缓,不过也足够叫下头的人胆战心惊了,他们在宫里伺候这么些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俗。 一入宫便对着奴才们横眉竖眼的主子,是在家里宠坏了的姑娘,像眼前这位,话语柔和,语气舒缓的主子,反倒是个颇有威势的娘娘。 当然,这些奴才们心里怎样想她,嘉悦并不知道。 此刻的她正在翻阅之前在第二层房间里找到的一本话本,盖着修真界历史的书皮,里头写的是一本宫斗小说。 嘉悦刚刚说的那番话,便是照着里头念的。 “行了,都起来吧!刚刚本宫说的那番话都好好的记在脑子里头,莫要哪一日忘了,犯了本宫的忌,惹火上身!”嘉悦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念得缓了一些,叫人听着十分危险。 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的道理,嘉悦也懂得,所以叫起之后,她又吩咐观墨一人赏了一月的月俸。 然后她把景仁宫给绕了一遍。 说实话,跟她想象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