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个子懂个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许惊涛摇头叹息:“都怪我生不逢时,我这种人呐,生在这太平盛世,充其量只能做个小富之家,一生碌碌无为,但若是在乱世,敢叫日月换新天!”
大个子宋天宝挠了挠头:“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李哥,这厮是不是又在吹牛!”
李负笑了笑:“他这是在发牢骚。”
“唉我怎么就发牢骚了,我是说真的,如果在乱世我起码也得是个大将军,是这个世道束缚了我的才华,才让我碌碌无为,显得平庸,这不怪我啊。”
“你说的对。”
李负无所谓的点点头,和杠精矫正岂不是自找无趣。
不过说到太平盛世,眼下的大康朝的确也称得上,虽然周围群狼环绕,国内盗寇盘踞,时不时的就造个反,然后又被朝廷招安编为厢军,此举虽然靡费钱粮无数,但大体上却还能维持一个安稳。
只是这种状态还能维持多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是一个武人势弱,文人当道的朝廷,武力本就不是大康的强项,能用钱决绝的问题就绝不用武力,毕竟大家都是文人雅士,动粗那都是粗鄙的武夫行为。
管他丢盔弃甲,山河分裂,只要不打到京城那便是国泰民安,照样是歌舞弄清影。
所以,旱魃案一过,上到主官下到小吏又回到了那种白日茶楼喝茶,夜晚勾栏听曲的悠闲日子。
“李哥,今晚一定要去听曲,都许久没去了。”
宋天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对着许惊涛说道:“听曲可以,不过得你请客。”
许惊涛茫然道:“为啥是我请啊?曲又不是我一个人听,戏也不是我一个看,咋就我请呢。”
“因为,是你拉我们去的。”
许惊涛摆了摆手,一副挥金如土的做派:“不就是钱么,我请客便是。”
晚上,皓月凌空。
李负如约而至,来到了璃安城最为繁华的北瓦子,这里晚上很热闹,到处都是灯笼萦绕,人潮汹涌,笑语盈盈。
瓦子,也就是勾栏瓦市,类似于后世的娱乐场所。
璃安商业发达,城内外共有二十多处瓦市,其中以北城的北瓦最大,有勾栏十三座,分别演出史书、小说、唱曲、舞蹈、杂技、戏剧、相扑、傀儡戏、等等。
当然这其中最为重要的还有夹道欢迎的教坊司,老司机的温柔乡。
不过文人雅士最爱附庸风雅的,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乐坊,姑娘们都是号称卖艺不卖身。
想到这些李负不禁是心花怒放。
三人会合后,随即就进入了一家勾栏,然而看着台上锣鼓喧天,出将入相,仙佛毕至的场景,李负绷不住了。
说好的勾栏听曲呢,就这?
没想到这两个二货是真的是来勾栏听曲啊,李负哭笑不得,你们还是不懂我啊。
心里落差太大,看着许惊涛、宋天宝津津有味的看戏,李负闷闷不乐,一副伤春悲秋的自斟自饮。
“快看,云大当家的出来啦!”
忽然,许惊涛兴奋的满脸通红,大个子也瞪大了眼睛,那狂热的表情就犹如李负前世那些在机场接机拿钱吆喝的明星粉丝。
李负望向戏台上,便见一女子穿着戏服,脸上化妆也不知美丑,不过从身段来看,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了。
很快,李负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她的相关记忆,此女,姓云,单名一个兮,是这家戏园的大当家。
因为戏腔甜美又不失韵味,加之又有羞花闭月之貌,因此在璃安城中颇负盛名,被许多人所追捧。
李负听了一会,唱法和他熟知的黄梅戏,京戏、秦腔、楚剧、昆曲都有不同,是他从未听过的唱法,对他而言说不上好听。
戏腔,李负还是独爱黄梅戏的那个调调。
不过许惊涛和宋天宝却听的如痴如醉,好不容易熬到了亥时,这两货才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场。
随即,三人分道扬镳,各自打道回府,李负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和这两个家伙出来勾栏听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