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桑宇送苏嘉年回了宿舍。
桑宇光把人送到门口还不够,还亲自下车又把人送进学校,送到宿舍楼下。
他想着月黑风高的,宿舍楼下的小花坛很适合培养感情,他可以跟苏嘉年多说说话。
但可惜,快到熄灯的时间了,苏嘉年想趁着还有灯的时候洗漱,桑宇只好放人离开。
没能独处谈心,桑宇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追人还是得循序渐进,太着急了要把人吓跑,他也就释然了。
而且现在他跟苏嘉年也算有了‘生意’上的往来,不怕苏嘉年不理他。
苏嘉年回到宿舍,三个室友正在打游戏。
正好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游戏结束了,他们好像赢了,所以心情还不错,见他回来也难得没有挤兑。
苏嘉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书包放下,刚准备拿着刷牙杯和毛巾去洗漱,就被室友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去哪儿了?”
抓住他的是他们宿舍的舍长,聂子明。
苏嘉年被三个室友排挤,其实就是聂子明带的头。
聂子明家境好,学艺术纯粹是为了好玩,只要他想出名,他家可以拿出几千万来给他办画展搞营销,拿钱把他捧成一个艺术家。
而另外两个人家境则非常一般,读艺术类本科属于很吃力的那一种。
所以,当聂子明表露出对苏嘉年的不喜之后,另外两个人毫不犹豫的跟聂子明站队,一起排挤苏嘉年。
要是巴结上聂子明,从这个富家大少爷指头缝里流出来一点资源,就足够他们用的了。
没听到回答,聂子明拽着人的手更加用力了一点。
“我问你话呢!你去哪儿了!”
聂子明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比苏嘉年高不少,站起来对苏嘉年来说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现在的苏嘉年该是胆小的,十分惧怕欺负他的人,惧怕聂子明这个家世背景比他强百倍的霸凌者。
因为聂子明就像小时候福利院的那些人一样,无缘无故的排挤他,用言语羞辱他。
所以面对聂子明的质问,苏嘉年也很符合当下他该有的人设,颤着声音回答:“我、我去吃饭了。”
聂子明比苏嘉年高很多,苏嘉年此时又垂着头,所以从聂子明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秀的鼻尖,看不到他被刘海挡住的皱起的眉头。
因为烦躁而皱起的眉头。
好烦,为什么聂子明也变得不一样了?
上辈子聂子明带着宿舍里另外两个小跟班排挤他,孤立他,不高兴了还会挤兑两句,可是从来没有动过手。
聂子明说他是个娘娘腔,看到他都会脏了眼睛,更别提碰他了。
所以上辈子的他虽然一直在遭受着室友的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但从来没遭遇过身体暴力,日子过得不算太糟糕,至少性命无忧。
可是现在,聂子明竟然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这么用劲儿,看起来很有可能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他了。
言语暴力和冷暴力固然伤人,但他因为患上了心理疾病,所以这两种暴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但如果聂子明要对他使用肢体暴力,那这个宿舍他就住不下去了。
去向老师反映,他的老师可能会维护他,但不一定护得住,毕竟聂子明家的背景不浅。
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住。
出去租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一个月一千五,他还要生活,一份兼职的钱就不一定够。
他现在空闲时间多,两份兼职也行,还能在网上接画稿。
可是好麻烦。
这就意味着他在准备参展画的同时还要分出更多的精力来为生活发愁。
“跟谁吃饭?”
聂子明的声音把苏嘉年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嘉年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一个学长。”
聂子明眼中冷意更甚,“那个学长应该很有钱吧?”
苏嘉年闻言,面露困惑。却见聂子明忽然凑近,在他颈间嗅了嗅,没等他躲开,聂子明就自己先退开了。
聂子明冷冷开口:“你身上沾着福特限量款的男士香水,我不认为以你的经济能力,能用得起这个牌子的香水。”
应该是桑宇身上的。
苏嘉年吃饭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被聂子明一说,他想起来,好像在靠近桑宇的时候确实闻到了对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苏嘉年没有否认,“他是挺有钱的。”
聂子明的手猛地用力,苏嘉年听到了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的手腕都快要断了。
因为难以承受的疼痛,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聂子明的目光瞬间变得怪异,他甩开苏嘉年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你真不要脸!”
苏嘉年揉了揉自己泛红的手腕,闻言抬起头,只见聂子明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眼神飘忽。分明是骂人的,但反应比他这个被骂的都厉害。
苏嘉年本以为聂子明要对他从语言暴力进化成肢体暴力,但这会儿手忽然被甩开,他也不确定了。
这个宿舍一向是聂子明说了算,通常情况下,只要聂子明对苏嘉年发动言语攻击,其他两个跟班室友一定也会跟着一起羞辱苏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