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画作,若非出自名家,几十两便顶天了。他自己的画作虽值数千两,但终究不是他卖出来的。如今只是见这画意境甚美,画上的字笔锋凌厉,虽说与这画不甚搭衬却也不算太违和。
难得遇到合眼的画作,五百两虽然不便宜,但也值得。
掌柜的闻言先是一惊,接着眼都笑得眯起来了,招呼伙计道:“快快快,快把画给小陆大人收起来!”
画从他这里卖出去,他自是会收些银两的,画卖得越贵,他拿的也越多。
玉竹将画放在书肆便回去了,她并不知道这画卖出去的这样快,回去的时候还高兴地对明溪道:“主子这画必定卖得了好价钱,掌柜的都说画得好呢!”
明溪闻言眼睛也弯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画作还是看得过眼的,但是得了他人称赞心里还是高兴的。
若是此法可行,日后便只管画些画送过去,等多攒些银子,一个人的时候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她心里还盘算着离开别院的事情,在她看来,沈玦虽然对她好,偶尔也有肌肤之亲,可沈玦这样的清贵的人,又怎会将她放在眼里,不过是当个新奇的玩意儿养着,未必有那样的心思。
等这股劲儿过去了,她便能离开了。
不怪明溪如此想法,沈玦冷情,即便那日看她膝盖上的伤,沈玦的眼里依然没有任何波动,永远都像是块冰,似是没有任何欲/望。这样的人,不会拘泥儿女情长。
她心里清楚,便只管想着多攒些钱,若是可以,还可以将阿娘也接出来。
这日过后,沈玦好几日没再过来。倒是他书房的小童,送来了一幅画。
“大人说,前些天明主子买的画不小心遗落了,大人又寻了一幅画给您。”
他说着,双手将画筒奉上,玉竹连忙将画接过,递给明溪。
画筒精致,明溪心里好奇沈玦找的画是怎样的,展开一看,和她那日挑的有些相似,只是比那日她挑的好上太多,怕是不输掌柜的镇店之画。
她称赞道:“大人果然好眼光,这画真好。”
小童心道这可是大人亲自画的,能不好吗?白日里忙于公务,夜里挑灯画的,用了三四日才画好。只是大人不让说,他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道:“明主子也是有眼光的,画既已送到,奴才便告退了。”
说完便躬身退下。
别院虽不如府里规矩大,可明溪到底是沈玦的人。明溪这里丫鬟居多,这个小童也就是年纪还小,沈玦还留着他。
是以他不敢久留,送了画便离开了。
明溪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把画递给玉竹:“也好生收着吧。”
这画定然价值不菲,她不能要,好生收起来,日后一并还给沈玦便是。
沈玦是次日过来的。他想着明溪收了画,那晚的事便算是过去了。
他位高权重,即便真的做法疏忽,也不会对一个小姑娘放下身段。明溪是他的人,他补偿过,也就罢了。
他过来的时候明溪正在看书,近几日天越发凉了,明溪穿得也稍微厚了些,她头上梳了一个漂亮的小髻,点缀了几个珠花,额边散落些许碎发,日光掠过她的长睫,在小巧精致的鼻梁上留下碎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