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辆车!”周随大声道:“来不及等救护车了,请帮帮忙,这位老人需要帮助!”
“医生,我家少爷说可以用我们的车。”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对周随说:“车够宽,应该可以搬运这位伤者。”
周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宾利SUV。后座坐着一个人,穿着白色大衣,但看不清模样。
“多谢。”周随低声说:“找一个板车,伤者不能动,我们用板车抬进去。”
中年人找来板车,很快便有几个围观的群众一起把老人抬到板车上,然后又一起抬到车前。中年人打开车门,老人被抬进去,周随跟着进去,一直没放开手。
那个小孩也被中年人带进来了,但后面坐不下人,中年人犹豫的时候,被中年人称作少爷的白衣青年道:“我和他坐前面。”
他的声音很柔和,很好听,普通话很标准,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白衣青年拉着小孩的手去了前座,周随因为动作原因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猜测对方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沾满血污的裤子不可避免地弄脏了座椅和垫子,血腥味冲开了车内淡雅的香气,周随说:“抱歉,我之后会赔付清理费。”
“只是举手之劳,您能见义勇为,制服凶手,又救了这位老人,我非常佩服。”年轻人坐在前座,温声道:“勇气和能力二者兼得,我很高兴能帮上忙,先生贵姓?”
他语气真诚,听起来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我姓周。”周随说。
“周医生。”年轻人侧过脸,阳光在他身上落下好看的剪影:“他们能遇到你,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中年人低声问:“少爷,那和杜先生的约会怎么办?”
毕竟是少爷约了很多次,杜先生唯一答应的一次约会,如果迟到了,杜先生可能会不高兴。
年轻人沉默片刻,摩挲着手机,准备发消息过去告诉自己会晚点到,然而手机忽然一震,对方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他接通后,那边简短地说了两句,很快挂掉电话。
年轻人松开手机,淡淡道:“刚好,他有事不来了。”
周随的位置看不到前面发生的事,只觉得那声音很好听,语气也很平淡,但听起来又如此令人难过。
……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救护车,在医生的帮助下把老人搬进救护车里。周随转身想给白衣青年道谢,结果只看到对方在车里对他招了招手,就消失在车流里了。
车内的医生立刻开始给老人输血清创缝合。那个随车医生还挺面熟,周随上次送苏琢玉进救护车,也是这位。
“好巧。”随车医生一边忙碌,一边给他打招呼:“你这是怎么回事,柯南体质吗,走到哪救到哪啊。”
“碰巧遇到了。”周随也觉得无奈,他好像很容易碰到这种事情。此时老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终于可以松开手,想着拿手机给叶晨和赵青阳打个招呼,一时没拿稳,手机啪地落下去。
随车医生帮他把手机捡起来,看他手指僵硬,瞬间了然:“按了十几分钟没松手是吧,等一会就缓过来了。你要是想联系谁,我帮你打电话。”
周随摇摇头:“算了。”
随车医生把手机塞他口袋里,朝小孩扬扬下巴:“这是病人的家属吗?”
小孩见他看过来,有些害怕地躲在周随身边,偷偷抓住了衣角。
周随叹了口气:“他目睹了凶手朝他爷爷刺过来的一幕,也许会留下阴影,应该去找心理医生看看……”
在目睹或者遭遇了自己或他人的危险情况以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很容易出现应激创伤综合征,尤其是这样的小孩子,最好是及时找心理医生进行疏导和治疗。
说到这里,周随皱起眉:“当时还有个小女孩,差点被凶手伤到了……”
随车医生也只能叹一口气:“遇到这种疯子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就跟那啥,坐在家里被彗星撞了一样。”
周随淡淡道:“只敢找老人和小孩下手,我倒觉得他挺清醒的。”
之后,周随便跟着车一起回到了医院,老人被送进了手术室。路上已经通知了老人的家属,本来到地方周随就该走了,结果那个小孩一直紧紧地跟着他,神色惊恐,肢体僵硬,周随只好在他家人到来之前陪着他。
坐在手术室外,周随这才分别给叶晨和赵青阳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