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望着陆之和的脸,懵了会儿,才低头去看自己身上,手掌根蹭破点皮,膝盖有点渗血。
她摇了摇头:“没事儿。”
陆之和视线扫过她手上和膝盖的伤,眸色凝重了些:“都出血了还叫没事?”
乔麦吸了吸鼻子:“皮外伤而已。”
陆之和扶着她在台阶坐下,随后半蹲在她身前,仔细查看她膝头的伤口。须臾,他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她一只小腿肚。
乔麦穿的短裤,他掌心就那么直接地触到她的皮肤,带着男性特有的温热。
被他意外的举动惊到,她一时脸热,诧异地抬眼看他,而陆之和专注地盯着她伤口,握着她小腿缓缓往上抬了抬:“关节疼吗?”
啊……原来是想看她伤到骨头没有……
乔麦摇头:“没事儿,没伤到骨头,就是表皮有点儿擦伤。”
陆之和松开她站起身,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家小药店:“你在这儿等。”
扔下这句,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乔麦顺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意识到他是去给自己买药。
胸口顿时一股暖流涌过,她觉得陆之和除了不把画还给她这点,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须臾,药买回来,陆之和拿着碘伏在她面前半蹲下:“手。”
乔麦知道他是要给她上药,有些不好意思地:“我自己来吧。”
陆之和没说话,就那么望着她,视线中自带一丝威严。
两人沉默地角力,以乔麦失败告终,她只好乖乖伸出手让他上药。
浸满了碘伏的棉球轻轻擦过她伤口表面,带来细微的疼痛和冰凉的体感。
两人此刻距离太近,能强烈地感觉他的存在,乔麦甚至不敢抬起视线,呼吸也变得迟缓。
直到他处理完她手上的伤,低头去给她膝盖上药,她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余光悄悄溜向他的脸,原本整齐朝后梳的额发有一缕调皮地掉了下来,柔软地耷拉在额前,镜片后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伤口,睫毛浓密,眸色如墨。
往下,鼻梁高挺,鼻翼狭窄,嘴唇偏薄,五官看上去十分精致,皮肤白皙,几乎看不见毛孔,似乎少晒太阳。
以男人来说,这样的一张皮囊未免精美得太过诱惑。乔麦视线被他吸引着继续往下,便是衬衣领口里,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忽然意识到这样打量他太过逾越,正要收回视线,不期然他抬起头来,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乔麦呼吸一滞,迅速压下视线,低头看自己脚尖,心脏突突直跳——偷看被抓现行,简直丢了个大脸。
陆之和敏锐地捕捉到刚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仓惶躲避的表情,此刻她又低着个脑袋,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视线在她乌云般蓬松的发顶上顿了顿,眼底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他也假装什么都没看穿的样子,继续替她消毒:“这几天伤口不能沾水,澡就不要洗了。”
乔麦闷闷地嗯了声,脑袋微微一点。
陆之和仔细地消毒完伤口,说道:“试试能走吗?”
乔麦又嗯了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下双腿,膝盖骨的疼痛已经缓解不少,现在只是单纯的皮肉痛:“能走。”
“那就上车。” 陆之和说着站起来,过去替她拉开副驾驶车门。
乔麦走到车子旁边,小心翼翼地坐进去。
陆之和绕到另一边上来,发动车子,驶离辅道:“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乔麦下意识拒绝:“不用了,送我到地铁站就好。”
陆之和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汇入主干道车流,他平视前方,用着理所应当的语气:“你腿伤成这样,我能让你站着回家?”
乔麦好心解释:“陆总,我住得真挺远的,离这儿得有一个多小时,你还是送我去地铁站吧。”
陆之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晚上也没有别的安排,送你回去就当散心。”
话说到这份上,乔麦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感觉再说不用就很不识抬举了:“好吧,谢谢陆总。”
陆之和微微颔首,按照她报的地址开了导航。
车子平稳地驶向北城郊区,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让车内氛围不至于太沉闷。
两人一路聊着散漫的话题,譬如彼此的大学生活,中美物价差异,一小时多的时间竟然不知不觉流逝。
车子停到一个老旧的社区门前,乔麦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陆之和微微一笑:“不客气。回去注意伤口。”
“知道了。” 乔麦推开车门,冲他笑:“那我走了,再见。”
陆之和忽然想起什么,把一个塑料袋递过来,是刚才在药店买的药:“拿着。”
乔麦愣了愣,伸手接过:“谢谢陆总。”
陆之和轻轻点了下头。
下车后,乔麦关好车门,站在路边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驶离小区,她才慢吞吞地往租屋走。
也许是她想多了,但他真的有必要亲自把她送回来吗?就算是出于好心,似乎也有些过了吧,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