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娉婷顺势斥责:“菱巧,你是怎么做事的?好好的摔坏了玉常在给本宫的心意!”
菱巧跪下请罪:“奴婢不是有心打碎玉常在的木雕的,只是前些日子为五皇子满月宴筹备,没有休息好,方才忽然感到有些晕眩,这才没有接好木雕。”
慕娉婷佯装怒斥:“你还敢找理由,自己去给玉常在请罚!”
菱巧应声拾起那木雕,眼神一聚,忽道:“娘娘,不是奴婢不小心,这木雕里好像被虫蛀了………”
玉常在连忙道:“不是啊,嫔妾这块水杨木是嫔妾特意托人在宫外精心挑选,怎么会生了虫洞?嫔妾万万不敢以次充好,把虫蛀的木雕送给五皇子啊。”
慕娉婷道:“自然,玉常在对本宫的心意本宫是知道的,怕是菱巧这丫头为了给自己开罪,或是看茬了胡说。”她加重几分声音,朝菱巧道:“你这妮子越发会撒谎了,还不自己掌嘴十下!”
玉常在自知身份低微,哪里能和瑾妃的婢女生气,赶紧道:“瑾妃娘娘莫要动气,说不定菱巧也是一时看错了,纯属无心之失,娘娘莫要为了嫔妾如此动恼,是……不值许多。”
皇后也劝和道:“瑾妃,今日是五皇子的满月礼,你这般动气伤了身子,五皇子也会伤心啊,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玄寅点点头:“今日乃五皇子满月礼,自当圆满,这等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见此,慕娉婷自然是乐意的,又斥责了菱巧几句话,将那木雕包起来,随手掩在了宴桌下面。
她又笑笑,朝玉常在道:“玉常在,你对本宫和五皇子的心意本宫都知晓了,今日之事都是菱巧这个丫头粗手粗脚,倒是坏了妹妹准备的一片心意。”她举起杯盏,道:“无论如何,本宫今日都要谢过妹妹。”说完,她用袖子掩着脸,将杯中的茶水倒在地上。
玉常在忙举起杯盏,道:“这是哪里的话,瑾妃娘娘折煞嫔妾了。”她饮尽了杯中酒水,道:“瑾妃娘娘肯与嫔妾喝这杯酒,嫔妾已十分感动,只是娘娘要保重身体,女子产后是不宜饮酒过多,最好不沾酒水的。”
慕娉婷含了一抹微笑:“多谢妹妹提醒,方才本宫是以茶代酒。”
玉常在微怔,接着吃力地笑了笑,声音极弱:“那就好。”
慕娉婷心中对人不屑一顾,这玉常在于宫中这许多年都未曾得宠,且又是从前敏妃身边的人,从前对敏妃也是一味的巴结讨好,如今又惺惺作态地使了苦肉计,这点子廉价的情意,她可是收不起的。
正此时,画月忽然惊叫一声。
慕娉婷随即斥道:“宫规森严,你这般喧哗吵闹做什么!”
画月连忙道:“奴婢该死,只是五皇子身上起了好多红色的斑块…”
“什么红斑!”慕娉婷登时脸色大变,朝五皇子身上看去,果然,那些之前长着红斑的地方生出许多大块的红斑,五皇子却是不哭不闹,一副睡着的模样。
“皇上!绍容他…”
玄寅起身过去查看,眼神凝固地沉声道:“传太医。快去!”
林清萸吩咐道:“去请新来的方太医,听说医术很好。”
慕娉婷哭得娇容颤颤:“皇上,绍容之前身子便不大好,如今又不知因何缘故起了这身红斑,臣妾好怕,皇上,绍容他会不会……”
玄寅缓声安慰:“不会的,有朕在,绍容一定会平安无事!”
“可是之前绍容起来那样一身红疹,太医也是用温和的药治了这些日子,如今才见好转,怎么就……若是绍容有什么事,臣妾也……呜…呜…”慕娉婷说的悲戚,更是扑进了玄寅的怀里低声哭泣,惹得玄寅心中更是怜爱心疼。
皇后远远瞧见从殿外提着药箱的人,道:“皇上,太医来了。”
方太医才要行礼,就被玄寅打断:“都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快给五皇子看看是什么病候。”
“是。”方太医上前仔细端详,又伸指凑向五皇子的手腕,忽然动了动鼻子,道:“皇上,五皇子这是得了荨麻,病还未好,又误食了酒所致。这幼儿饮酒,又经风吹,才让病症发于体表。”
玄寅问道:“那五皇子可有性命之虞?”
方太医回道:“皇上放心,待微臣开几方药给五皇子服下,一月后红斑即可消退。”
慕娉婷泣不成声:“要足足喝一个月的汤药方能好?五皇子如今才满月,如何喝的了汤药?且之前五皇子生了红疹,用药时也都是让乳母事先喝了药,再让五皇子喝有了药性的奶水。”
方太医思索片刻,道:“也可,只是如此一来,药性定是有所减弱。”
“皇上,绍容小小的年纪却要受这许多苦楚,臣妾实在是心疼…!”慕娉婷声如泣血,字字锥心,她紧紧抓着玄寅的衣襟,道:“对了,太医说绍容是误食了酒水才这样的,是谁、是谁要害我们母子!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和绍容做主啊!”
玄寅紧紧搂着人,安慰道:“放心,朕一定给你和绍容做主!”他转而威厉道:“之前都是谁在看顾五皇子!”
画月立刻跪下道:“皇上,宴会开始到现在,五皇子一直由奴婢抱着,但奴婢并没有给五皇子喂过什么东西,更不要说酒了。”
“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宴会开始时,五皇子接触过什么人?”玄寅将视线一扫,落到了菱巧身上:“你,之前给五皇子穿的衣服,是也不是?”
菱巧吓得面如土灰,立刻跪在地上:“皇上!就算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五皇子啊!方才奴婢真的只是给五皇子穿上肚兜,戴了银锁头而已。”
方太医吸了吸鼻子,朝五皇子脖子前的银锁摸去,又将指头放置鼻下轻嗅,“皇上,这银锁头的玉坠上有酒气,恐是五皇子抓着了玉坠,含在口中才吃到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