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道:“皇上来的正好,这两名宫女乱嚼舌头,吵醒了五皇子还狡辩,瑾妃妹妹她正为五皇子伤心呢………”
玄寅面露疑色:“伤心…?绍容怎么了?”
沈妃伤心道:“皇上有所不知,五皇子他生来体弱,得了遇热遇风便起红疹的奇病,可怜五皇子小小的孩子,浑身刺痒疼痛却不得解,夜夜啼哭难眠,瑾妃妹妹眼睛都熬红了。幸好有经刘太医调养,好不容易才稍稍好转可以入睡了,又被这两个贱奴吵醒了,瑾妃妹妹性子柔弱,臣妾正要替她惩治这两个贱奴。”
玄寅最重视这个孩子,如今沈妃这么哀肠百转地说了这么一通,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冷了,隐隐透出一股杀意。
他朝下瞥了眼:“就是她们两个?”
那两名宫女立刻辩解:“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吵醒五皇子啊!”
玄寅懒得与人多费唇舌,只简短道了句:“拖下去杖毙。”便径直朝慕娉婷走去,他身后两名宫女的哭嚎声传了很远很远。
菱巧微微行礼:“奴婢去把刘太医备下的药膏给五皇子擦上。”接着匆匆地到了里屋翻找药匣子,不一会,便携了盒翠绿色的瓷盒回来了,小心翼翼地给五皇子擦拭起来。
慕娉婷哀愁地看向玄寅:“皇上,臣妾……”
玄寅一把拉过慕娉婷的手,眼眸微动:“月儿放心,有朕在,朕替你做主。”
慕娉婷只觉手背那过分的温暖,生出了些粘稠的不适,只轻轻抽回了手,勉强提了个有些虚假的笑:“皇上能来看臣妾和绍容,臣妾就心满意足了……皇上这些日子多宠爱清萸妹妹,不知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臣妾的璇玑宫了?”
玄寅笑了笑,又重新牵回了她的手:“几日不见而已,越发小性子了。清萸,不,妧妃又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沈妃见两人浓情蜜意,也不好在这里久呆,只轻轻道了句:“臣妾想起宫里还有些事,就先回了,妹妹在这好好陪着皇上吧。”
慕娉婷抬眸看了一眼沈妃,“姐姐这就走了?皇上快劝和劝和,让沈妃姐姐留下来才是。”
玄寅淡淡一笑:“你沈妃姐姐既吃醋了,也是你这个妹妹该劝。”
慕娉婷含了抹笑,起身将哭声渐弱的五皇子抱起来:“皇上惯会推脱,您不知道臣妾发现五皇子生了红疹后有多心急,若不是沈妃姐姐常常到璇玑宫来帮忙照看,臣妾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兰妃立刻明白了慕娉婷的用意,驻足道:“臣妾和瑾妃妹妹自幼相识,来这宫中又是最亲近的,臣妾也不过是尽了些姐妹间的情意,何足挂齿。”
玄寅沉声道:“有这份情谊,也是很难的了。”说完,他挥手唤来了李峭:“准备一下贵妃的礼制。”
慕娉婷面露喜色:“皇上这是…”
玄寅沉吟片刻,道:“宫里头能像皇后这般关怀后宫的不多了,玉燕的位份也该晋一晋,就依旧冠以“兰”的封号,可好?”
沈妃心中喜悦,面上却有些为难地推脱道:“可臣妾资历尚浅,恐难以担贵妃之位。”
玄寅淡淡道:“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他捻动手中的珠串,道:“你在宫里的资历仅次皇后之下,宫里若要封贵妃,自然也是你,无需怀疑。”
沈妃喜道:“那,臣妾就多谢皇上了!”
玄寅摆摆手:“嗯,去吧。”
待沈妃走后,慕娉婷又委屈了起来:“皇上多日不来,如今总算想到臣妾和绍容了,皇上不知道前几日绍容身上的红疹多厉害,臣妾听着绍容啼哭,心里也是难受,恨不能替他受这份苦。”
玄寅怜爱地看着慕娉婷怀中的五皇子,轻轻叹道:“是朕不好,连累着绍容,也连累着月儿了。”他抚了把慕娉婷的头发,安抚道:“现在朕来了,有朕在,你们母子都会无事的。”
他唤来菱巧询问:“关于五皇子的病,太医怎么说的?”
菱巧又将前些夜里,刘太医所说的五皇子情况复述给玄寅一遍。
玄寅听后,略有惊讶和自责之色,良久方道:“是朕的错……月儿放心,朕今日就命太医院的人合力为绍容治病,总会有办法的。”
慕娉婷吸了吸鼻子,接着可怜地抬着晶莹的眸子,试探般道:“皇上,臣妾之前怀有绍容时便多有不适,可是多亏了临仙殿神官给出的秘法,让清萸和则俜侍卫治好了臣妾……如今绍容这般难受,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法子?”
玄寅却面露难色:“月儿,有一件事朕不得不告诉你。”
慕娉婷以为玄寅变了心意,不肯再伤害林清萸,有些担忧道:“什么?”
玄寅沉声道:“前些日子皇后来找朕,说临仙殿的神官收人贿赂,并在临仙殿神官的住处搜到了许多财物,如今这件事交到朕手上,朕已经将神官发落了。”
慕娉婷先是一怔,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接着立刻替人开脱道:“可是神官他给的法子也确实有效,皇上应看在神官之前的功劳,从轻发落才是啊。”
玄寅为难道:“朕自然知道神官救过你和绍容,只是如今证据确凿,那些财物少说也有十数万两,朝堂上也都进谏,让朕处置临仙殿的神官,打压不正之风。朕,不得不重罚。”
听到这里,慕娉婷也算明白了,皇后这是早就算计好了要把临仙殿的神官置于死地,要不然怎么就怎么不声不响地让人搜着了证据。
慕娉婷道:“那皇上,您就不能让神官给出救绍容的法子之后着行处置么?”
玄寅连连叹气:“这话若是月儿你早早说给朕,或许朕还会留他一口气给绍容治病,只是如今神官已死,再问什么也来不及了。
慕娉婷皱眉道:“皇上既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再说给臣妾听。”
玄寅和颜安慰道:“月儿莫恼,这神官品行不端已经伏法,但他一名同门师弟远在南岭,朕已派人去请,相信不出半月便会有结果了。”
慕娉婷泪如雨下:“臣妾不是为恼,是替绍容着急…这半月,不知要怎么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