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手袖抹去眼泪,却只是摇头。
“你个丫头倒是有点义气,不说出谁在帮你,说明害你的人很厉害对吧?”高俊又问。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像是默认了。
高俊又问:“敢在这里持续放冤字,足见勇敢。那么不妨告诉我,谁把你哥哥打死了?”
“乃是泼皮牛二!”
只要不出卖帮写字的老先生,她胆子还是显得蛮大。
听到是牛二,富安眉毛一扬,但看了衙内一眼后,又很低调的等着。
“牛二……”
高俊喃喃自语着。
富安凑近耳语:“这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通常在这片混些吃食,主要是通过交易、顺手勒索外地来客。”
想起来了!
是个惯犯,强如青面兽杨志,卖刀救急的时候都被牛二勒索。为此衍生了命案。
“你有状纸吗?”高俊再问。
“有状纸,可小果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好久了,也没人受理状纸。”
她的脸脏的像个花猫,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很破烂的纸张。
高俊展开大略看了一下,约莫两年半前发生的。
大抵是北方边地遭遇辽人马贼突袭,死了满地尸体。活下来的哥哥领着小果南下东京讨生活。
她哥哥没什么手艺但有身力气,在水门码头做苦力。
后来工作稳定,干的不错,还升了小工头。
眼看着未来有了希望,哥哥打算把传家的一件金器变卖,用于置办点土地,好教兄妹两落地生根。
变卖时遇到牛二勒索,于是她哥哥和牛二打架。
自是打不过牛二。被打伤后,拖了几月,他哥哥病死于前个冬天。
到这里,高俊觉得难怪这么久没人接状纸。
因为这很难办,甚至无法认定她家哥的死亡、和被牛二殴打有因果关系。
打架这种事,即使在后世文明时代的大多数年景里、其实也是常态。
当时的少量证人都找不到了,且时间上隔了这么久。
谁能想到这孩子怀着这没人接的状纸,在这街上一待就是两年?
“所幸这些对于我也不是很重要,好,状纸我接了。”
高俊把状纸折起放入怀里。
正在这时,有一尖细的声音道:“谁在这里过问她的事!”
跟着,一个带着匕首的短衫汉子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没等责问小姑娘,一见是富安在场,牛二急忙抱拳笑道:“富爷,失敬失敬哎吆……”
说不完被高俊一巴掌抽在后脑勺上:“对他失敬个鸟,客气话该对我说,我以为你也会喊衙内饶命的?”
“杀才!”
谁知牛二不会喊,又惊又怒,居于狠人的下意识,伸手就去腰间拔刀。
却被眼明手快的陆谦一刀柄砸在手腕上。
“啊——”
牛二惨叫一声,匕首拿不稳而掉落。
又被陆谦属下四个训练有素的军士把刀架在脖子上,同时一踢膝弯处。
牛二脚一软,当即就形成了被当街压着跪下的态势,干净利落。
这下,略微冷静的牛二才知道闯祸了,遇到了惹不起的人。
高俊也不给牛二说话的机会,指着鼻子:“用麻袋套走!”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牛二眼前一黑,真被这些手法无比熟练的流氓套住了,当即猛烈挣扎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