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事找上门。
林伶隔着窗户听见杨娣窗外的声音,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撇了撇嘴,掏出镜子对着自己左看右看。
镜中的少女一头乌发顺直而又柔软,脸白白净净,眉眼无辜,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她啧了一声,对着镜子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这才满意地放下镜子:“我看着很像个老好人?”
周欧尔认真围着林伶转了个圈:“像虚张声势的猫,还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小猫咪。”
林伶:“......?”
她甩出一道静音符贴在窗户上。
杨娣的声音径直被符隔绝,林伶的耳边骤然清净。
她再次回头看周欧尔:“这下还像吗?”
周欧尔竖大拇指:“瞬间就不像了。”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是个老好人嘛。”
林伶满意地点点头,她将周欧尔赶到隔间。
“睡觉睡觉,明天早上还得一早去县城坐火车。”
千喜县隶属于一个十八线小城市,一天只有早上有一班火车直达林伶大学所在的城市——南都。
而且那班火车,发车时间是早上的六点。
一想到明天要被迫早起。
林伶语气有些抱怨:
“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带我瞬移到学校呢?”
“我也想啊,这不是我瞬移距离不够嘛。”周欧尔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他举手发誓,“等我努力努力,多吃点阴气小圆球,我铁定能成长为一个全国范围的任意门。”
林伶放弃地叹了口气:“那小圆球不还得靠我搓嘛。”
从林四彪家回来的那天,林伶将阴气搓成小球放口袋中,也顺道一起带了回来。
她自己对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倒是周欧尔闻着味找了过来。
作为自己的战利品,原本给是不可能给的。
但是看周欧尔满脸嘴馋、眼巴巴盯着自己口袋的可怜模样,林伶一时心软,便将小圆球递了过去。
结果只听嘎吱一声脆响,周欧尔便将小圆球像嚼糖豆一样吞了。
吞了就吞了吧,周欧尔还爱上了那味道,天天缠着林伶让她搓小圆球吃。
然而阴气又不是路上的大白菜,哪里说有就有。
这段时间,可把林伶烦得够呛。
见周欧尔又扯到了阴气小圆球上,林伶径直关灯睡觉。
“睡了睡了,晚安晚安。”
周欧尔有些委屈地缩回自己的隔间,嘴上还念念有词地抱怨:“一说小圆球就扯开话题,这还不是因为你搓的比直接吃好吃嘛。”
杨娣在外面喊了半天,见里面毫无动静,反而直接熄灯。
她有些挫败地蹲坐在窗台上。
杨娣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时林伶帮她找回了记忆,结果自己却因为当时交易中存在漏洞,存着侥幸心理,装傻卖可怜,硬是一分没付。
结果谁曾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的快。
所以,在她决定厚着脸皮来找林伶时,便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对于这个结果她倒也不意外。
作为亲自被林伶制服过的厉鬼,杨娣至今也能回想起那张符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她完全笃信,要是当时林伶用的不是定身符,而是什么灭鬼符,自己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也正因如此,她有种直觉,林伶肯定能处理她弟弟遇到的事。
杨娣从窗台处缓缓站起,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为了弟弟,不管怎么样,她都得请林伶帮这个忙。
***
几乎天刚露白肚,林伶便被闹钟闹醒。
她迷迷糊糊地一把关闭手机闹铃,闭着眼从床上爬起穿衣服。
等穿戴完毕,林伶踹了踹门:“周欧尔,起床啦。”
没等周欧尔回复。
她接着又梦游般地直奔洗漱间洗漱。
等一切搞定出门,已经半个小时之后了。
林伶看看手机,早上五点半。
距离火车的发车时间,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她现在吃饱喝足,精神也开始充沛起来,她一把提起行李箱,转头看向周欧尔:“任意门先生?”
周欧尔笑着伸手握住林伶的手掌:“那坐稳了!”
下一秒,两人凭空从卧室中消失。
杨娣无知无觉靠在墙边小憩,她的头猛地往下一滑,被惯性从窗台上惊醒。
她下意识伸手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眼睛朝窗户内看去。
嗯?
杨娣下意识凑近了看。
昨天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此时因为过了一夜的缘故,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一条细缝。
杨娣的眼睛一亮,连忙将整个脸都贴在了玻璃上,努力朝屋内看去。
已经折叠好的空调被在细缝中露出一角。
被子已经折好了?!
杨娣心往下沉了沉,连忙焦急地左右移动视线,企图从细缝中看到林伶的身影。
但是,那条细缝实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