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刚刚起来,季玄就又按捺了下去,他不是不敢挑战的人,从很多方面他甚至称得上疯狂,主角白子濯身上藏着足以动荡整个修真大陆的东西,他为何不重新选择一个策略,让主角为他所用,以天道之子与天道斗,光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撕掉手中充满血腥味的符文,季玄内心一片平静,开始日常的打坐修炼。
白子濯被人抓到,送到极乐魔宫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月,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么号人物,然后这个人被桃浪魔君罩着的消息同样被传播了出来,白子濯这才能一个多月没受任何人打扰。
白子濯所居名为静北阁,阁楼外的小院里养了一些小兽,眉眼冷寒的白子濯此时正丢着生肉喂养一只皮毛油光发亮、似猫似狐的灵兽。
本在喂养灵兽的白子濯如同察觉到什么,蓦地抬起眼帘,眸中闪过一丝冷然,想也不想地发起攻击,几道灵符瞬间激发,还有寒冰羽箭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攻击过去。
季玄右手微抬,淡淡挥了下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看似轻描淡写,周围的空气却骤然凝固起来,将灵符与羽箭挡在了面前三寸动弹不得。
此等控制力让白子濯多看了几眼,随即敛眸,他之前一直被宗门称为百年不遇的天才,可面前少年分明比他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分,便有如此实力,修真界果然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你是什么人?”白子濯声音是不出所料的孤寒,如雪山顶崖开着的莲,带着亘古不变的冷寒。
“莫非你就是那个九阴之体?”面前少年不答反问。
不等白子濯做出反应,就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过如此。”
少年很漂亮,白衣俊秀,姿容过人,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会挪不开目光的人,可说的话实在是无礼。
白子濯感到强烈的冒犯感,眉心微微蹙起。
季玄用着一种很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子濯的相貌,说实话他之前是有点好奇那么多大佬都喜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结果一点没让他失望。
面前青年容貌清隽,面若冷玉,一袭简简单单的雪色广袖长袍,水墨长发被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分明是简单的装束,在青年身上却只觉俊逸过人,清贵高华,乍看之下,竟是宛若那缥缈云端高不可攀的仙尊。
修真界丰神俊朗的青年俊秀何其多,可此时与这青年相比,俱都失了颜色。
在季玄看自己的时候,白子濯同样看着季玄。
一双琥珀色的眼底,倒映出对方白衣俊挺的影。
“不是吗?”面前少年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的模样,然后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白子濯是孤傲而冷漠的,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只听季玄继续问:“那你是不是姓白?”
白子濯抬目,“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子濯是也。”
“白子濯呀。”少年笑了笑,如同确认了什么,“那就是了,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说着立马就向白子濯攻击了过来。
白子濯是堂堂正正的剑修,怎会惧怕外敌,拔出雪色长剑,直接迎接外敌,然后他就发现少年口中说着要杀他,下手偏偏又手下留情,想动手又不想动手的模样,最后反倒是把自己弄得狼狈了起来。
最后说着要来杀人的少年,气愤地甩下手中长鞭。
饶是白子濯这样清冷淡漠的人都被少年的举动引起了好奇心,“你到底是谁?跑过来就为了和我打一架?”
季玄愤愤地“呸”了一声,“什么叫打一架,我分明是来杀你的。”
白子濯平白生出一种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年人,而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孩感,小孩子蛮横无礼,大人能怎么办,只能又气又笑,还不会与其计较。
“那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白子濯声音中透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奈。
“自然是为了警告你。”
“警告我?”
季玄脸上有点挂不住,“这都听不出来,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炉鼎,我是什么身份吗?也是炉鼎,我们本就是竞争关系,而是我很喜欢魔尊大人,你是我目前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九阴之体耶,万一尊主喜欢上你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季玄说得很小声,跟自言自语一样,说完马上又露出小兽一样威胁的表情,“所以你最好安分一点。”
白子濯一时间只觉得好笑,所以少年是怕他抢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特意来杀他,结果又不敢真的下手,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对方可怜,喜欢上一个魔头算什么好事,更何谈这魔头炉鼎无数。
“我不会与你抢北幽魔尊,你且放心,我一心只有修仙大道。”
少年半信半疑,“那好吧,唔,我叫季玄。”
白子濯问了两次他是谁,他现在才自报家门,季玄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又干咳一声。
等从尴尬中缓过来,季玄继续道:“你要是乖乖的,不去招惹魔尊大人,等我受宠了一定会罩着你的。”
他尾音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狡黠。
白子濯大抵在想哪来的傻少年,戒备心失了大半,目光平和,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季玄有些高兴地挥了挥手,“算你识相,那我回了。”
等离开静北阁刚刚还率性坦然的少年人马上变了脸色,脸上哪还有方才的憨态可掬,只有冷静到极致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