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喝茶。”阿敬从丫鬟端着的木质托盘上拿过白瓷茶杯,用手托着茶杯底送到了老坊长近前。
老坊长年纪一大把了,可受不得惊吓。
这不···
坐在太师椅上,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气来,犹如老风箱一样喘着气儿,在他的旁侧还有一个躬身丫鬟,正用小手不断扶顺着老坊长的胸膛,给老人顺气。
接过茶,老坊长铿锵道:“你还得练!”
被父亲责骂,阿敬连忙连声应是。
这一次。
真是多亏了老父亲,才能化险为夷,要不然就自己那表现,指不定得害死全家,张家如虎豹,他家如鸡鸭,凡事得谨小慎微伺候着。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儿子还得父亲您多带带···”阿敬恭维着。
茶盖压着茶杯,压出一道小口,把舒展泡开的茶叶给拦在里边,随着花白的胡须抖动着,略带苦涩的茶汤缓缓淌入老坊长的口中,滑过咽喉,飞流直下全待在胃中。
人在焦虑且慌张的情况,喝水真的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压惊方式。
“你娘死的早,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能学都学了,唯独在临危不乱这上面还欠缺点火候,下次······”
老坊长言之凿凿且苦口婆心,正打算教育一下儿子,话刚说到下次,似乎老天特意在捉弄,玩了个不用下次,就现在。
情况有变。
“这里是坊长家吧?”
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阿敬心头有些恼火,听声音生分的很,都说十里不同音,光听问话就知道是个外乡人,正听着老父亲的教诲,陡然被横插一杠,肚子里立马来了点火气,转过脑袋,视线放向院门。
家里的门被张家踹成了破木板,已经被下人拾掇到厨房打算当柴火,新的门还没做好,现在是格外敞亮,外头的人站在门口就能直接往里瞧了。
当看到门口时。
坊长阿敬的火气一下子就熄灭了,脸上立马堆上了笑意。
无它。
门口这些人,一个个器宇轩昂,眼睛朝天,身上穿的也是锦缎华服,那衣服光泽以及颜色,那是富贵人家以及家资颇丰的商贾子弟才能穿上的。
我不认识你人没问题。
知道你这身穿着不菲晓得你有来头就成。
“各位公子,打哪儿来?找我有何事?”阿敬领着两下人走到了门口。
人送外号“枪无敌”的郜方上下打瞧了阿敬,在他的心里有一根称,用来考量对方值不值得交往,游走四方那肯定朋友越多越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
正所谓看人下菜。
坊长这个名头拿来震一下乡间小名倒是可以,但在郜方这里却是不入流的,同时看出阿敬没啥出彩的地方,当下也不打算维持面上客气,语气拔高横声横气道:“之前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会仙法的年轻后生,模样大概是······”
等到将外甥萧升道的容貌描绘的差不多,郜方俯瞰着阿敬,那气势霸道的很,能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撒谎。
阿敬心中那叫不是一个滋味。
来人陌生不说,问话像是审问,犹如自己好似他的家仆一般,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
扫了一眼这位壮汉的身后,一个个也是眼中带着促狭味儿,等着看自己回答,好像自己不是个人,像···一条狗。
这样的气场,这样充满压迫感的氛围,饶是阿敬这位坊长,也被吓的心中忐忑,舌头发麻,硬是没讲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