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在徐州待了数十日,不顾刘备的竭力挽留,收拾行囊就准备从徐州离开了。
“钟先生,你这就离开了?”糜良百忙中抽出空来送别钟繇。
糜良对于钟繇最大的印象就是一名比较厉害的书法家,在书法中的成就与王羲之并称为钟王。再一个就是他有一个比较厉害的儿子叫钟会,历史上灭亡蜀国的最大功臣之一。
自钟繇来了徐州之后,糜良都会每天挤出一点时间向钟繇请教书法,他的字虽然在拜师郑玄后每天都会练习,每两个休沐日都会拿着郑玄布置的课业以及每天练习的大字去给郑玄评阅。而后郑玄给出指导以及下次的课业之后糜良再下山,周而复始。
但是郑玄对于书法的探究终究是不如钟繇。每次糜良拿过他的字来请教钟繇,钟繇也没有敝帚自珍,而是认真解答糜良的疑问并给出相应的指导。
这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了起来,糜良因钟繇授字之恩就一直称呼他为钟先生。
但钟繇得知他是郑玄的弟子后,说什么也不肯应钟先生的称呼,直说要以平辈相交。
最后糜良说:良向钟先生学字理应称呼先生为先生,夫子尚有七岁之师,良虽不敢与夫子等同,但也有与向夫子看齐之心。更何况学业本就是达者为师,先生的字隽秀典雅,良受益匪浅。况且良已问过郑师,郑师亦同意良向钟先生学习。
钟繇见糜良说到如此的份上,也只能默认了。
“繇的妻儿老小还在长安,这段时日传来的关中消息,真真假假,听不真切,让繇颇为忧心。我奉皇命出长安时,西凉诸将之间已经暗潮汹涌,矛盾重重了,到如今互相攻伐也不是不可能。”钟繇看向长安的方向颇为担心。
糜良默然。
他是知道这段历史的,李傕杀樊稠,与郭汜之间互相攻伐,张济出走,献帝东归。只是不知具体的年月,但结合收集到的消息想来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确实,李傕现在已经杀了樊稠,只是徐州距离关中甚远,消息还没有传递过来。
“那良助先生一路顺风。”
强扭的瓜不甜,糜良虽然知道钟繇的才能,但也知道钟繇是朝廷的使臣,不可能会留在徐州。
刘备与他交谈了几次,也知道了他的才能,多次宴请他,面对刘备的示好,钟繇每次表现的都不咸不淡,可见他的心思并不在刘备的身上。
想来也是,钟繇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人生的一半已经过去了,宦海沉浮,到现在还只是秩六百石的黄门侍郎,却能游刃有余的盘桓在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保全自身,虽有自身的才能在里面,但不可否认此人已经做官做油了。
“钟侍郎走了?”刘备见糜良回来,放下手中的公文问道。
“嗯嗯,钟先生已经走了。”
“钟侍郎有说什么吗?”刘备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期盼。
“没有。”糜良知道刘备期待着什么,可是没有就是没有。
“哎,钟侍郎有俊才,为何就不提点提点备呢?”
“钟先生虽没有说什么,但良通过与他随从的支离破碎的谈话中,可知陛下过的并不好啊。关中大饥,百姓饿死者十有八九。而现在又是李傕等西凉兵将当政,他们又素不敬陛下,陛下处境可想而知的艰难啊。”
刘备沉默了,半响,“要不备再筹措一些粮草,派人追上钟侍郎,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