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好闷着脸带回。
于是出云山颠万人乌泱泱按落云头,回归演武场。
我还想:不是成仙才能升门吗?竟然为了我破例,这叶闲云真是,把师父的规矩当放屁了。
我被送回蔡风华的院子——他们到底舍不得自己师父受折磨,且因为蔡风华仙体受损,用了不知道什么法术,把我囚禁在她体内,以生人之气供养修复。
我是个学渣,其中理论委实不懂。以我的理解,按修仙之人的说法,凡人之气不是浊、脏、被鄙视,仙人气息才是清、净、被推崇?为什么要用我浊气供养她清气,这不反了吗?
何况还不让我吃饭。
这他妈才是真折磨。
哪个人不吃饭?狗还吃屎呢。
一顿两顿还行,到第三顿我实在忍不住了,哭着对监看的沈仙珠说:“我饿……”
沈仙珠对我没好脸,落井下石:“你活该。”
可到底哀求的是她师父蔡风华,话音未落就见她把脸转开,闭眼睛,收敛恶毒语气,说:“忍忍。”
我继续哭:“我能忍,蔡风华怎么忍?她是伤员、病人呐。”
沈仙珠闭着眼睛说:“师父是仙体,食清风、饮仙露,你所谓饿只是幻觉,别吵。”
哪有这样的?我饿得要死,她竟然要我别吵,刑折磨啊简直!
“不行啊,”我继续说,给她听蔡风华肚里我的馋虫咕叽咕叽,“你听,叫得太响了,馋虫在吃你师父肚子里肉。你师父再是仙体也是血肉之躯吧,不怕馋虫吃吗?”
她皱眉,可再次狠心道:“那是幻觉。”
我信她个鬼!
想走——脚根本踏不出屋门,门外太阳近在咫尺,却连手指头都晒不到。
“师兄们正在商量对策,那之前,你哪也不能去。”她道。
“商量什么对策?”
“弟子们都知道你假扮师父,这事不解决有损师父名誉。”
“怎么会?”我说,“就说师父她老人家在教小徒弟降魔除妖不行吗?”
我拍马屁:“我这么菜,大家都知道,可是给师父手把手一指点,竟然打败魇那么狡猾的妖怪,不正体现师父的英明厉害?这是加分项,怎么会有损师父名誉?”
她怒而睁眼,可是看到蔡风华的脸不得已再次扭头,无奈道:“问题在于春梦那句!”
“哦。”我恍然大悟。
蔡风华是仙女,是出云派开宗立派的宗主,修仙成千万我也不知道多少年。好不容易熬到又一次千年大劫,马面临成神难关,神游盾匿已经让人说不出口,更连逐丁野鹤出师门的真相也瞒着,此时此刻,倘若公布春梦这种秘密……
委实有损声誉。
而且前功尽弃。
“可是,”我说,“是人都会做那种梦吧?尤其她还有喜欢的人。对凡人而言,爱情可不是什么不能提的坏事,那是人性、是本能嘛,有什么理解不了的,不丢人……”
“师父岂是凡人?”沈仙珠恶狠狠撂下这句。
我一愣,又听她教训:“修仙修的就是杜绝凡人的七情六欲,绝小情才能生大爱,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懂,而且不同意:“又不妨碍……”
“住嘴!”她粗暴地阻拦我,我又不能说话了。
只不过这次她堵住的是我沈朝朝魂魄的嘴,而非蔡风华的仙体——可见她比叶闲云更尊敬蔡风华。
可是,我还是饿啊,肚里馋虫咕叽咕叽,根本不是幻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