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家里空无一人,只有猪头和旺财们,但往年我都会用心布置,就算没钱买灯笼红纸,也会在除夕这晚把家里烧得暖暖的,给猪头们的食物备得足足的。哪像今年?冷冰冰连火都忘了生,要不是丁野鹤给贴的那副糊弄春联,真是丁点儿年味也没……
这么想着,嘲风已带我飞回小院。
原来它能和座驾的人心意相通,难怪不用魏松风开口就知道往哪飞。我感激地拍拍它迎风抖动的长须,打算停下来生个火,逗弄一下猪头和旺财们。
哪知道下不来。
不管我怎么挪脚,它始终在我脚下;就算我去拿柴生火,它也蹲我脚下不断抖动,活像踩在轮子似的,根本站不稳——但每回要摔倒,又都给它稳稳接住,像粘在脚似的。
我就这么全身抖动地生了火——有它给吹风,倒是省了不少力。
然后给猪头和旺财们准备食物,还把它们全都带进堂屋,给它们表演骑嘲风。
中间甚至还想带它们一起飞了,可惜猪头一直在外围吠叫,始终不敢靠近。小花猪三羊什么都不知道,被我一把抱进怀里,奈何嘲风刚一动,它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飞快逃走了。
哼哈二将左右围攻嘲风,被后者吹得鹅毛乱飞,双双懵逼了。
只有黑猫旺财高贵典雅,坐我怀里飞天。飞天它也不怕,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往下看、往看、往远处看,只极偶尔地“喵”了一声,好像是嫌嘲风飞得不够高——当时我不知道它怎么想,是它叫完,嘲风突然提速往飞,我才后知后觉。
殿内人都出来了,看到我抱着只黑猫。
我很得意,因为看到魏松风也出来——已经没再吹笛,只用丹凤眼睨我。
我想我占了便宜,应该大方一点,于是抱着黑猫对他招手,还笑。
结果下面人以为我跟他们打招呼,纷纷招手、欢呼:“小师尊好厉害!”
魏松风脸顿时黑了,笛子不觉又凑到嘴边。
笛声隐约传来,嘲风被闪电劈中似的,忽然发疯,带着我和旺财开始蛇形走位。我虽然脚给粘在它背,但也承受不住它这种连续急转弯,整个人都要被颠飞了,头和身体都要分离。
并且果然,没多会儿,叶闲云给画的纸身体就不行了,甩裂了。
透过笛声,我听到魏松风冷笑:“小师妹,嘲风好坐吗?”
我投降,想下去,他不许。
嘲风也不理,带着我们东奔西蹿,把我鼻涕泡都给风吹出来了,头发就没落下来过。黑猫旺财浑身毛发倒竖,也跟被雷劈中一样,舌头都收不到嘴里去,眼看要给吹死。
突然经过蔡风华的院子,我灵机一动,用丁野鹤教我的固魂术飞到蔡风华身。嘲风转换不及,跟着我飞下去。魏松风在下面出云殿前,看不到这里景况,笛音未停。
于是一招龙饮水之后,重新飞出的嘲风,沈朝朝就变成了蔡风华!
怀里黑猫倒是没变,一样炸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