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依旧是坐于中间的那名男子。
思念个屁!
听到那番话,城主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但他脸上却依旧笑意浓浓,在沉思好一会儿后,才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的样子,说道:
“实不相瞒,殿下近日并未住在城主府中,不过你们的话我会悉数带到,有劳三位在府中留住两日。”
三人相视点头,最后还是坐于中间那人朝城主拱手道:
“如此,便叨扰了!”
—
“姑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今天凌晨那一队人马确实是从那里来的,带头的有三个人,他们的目的是……公子。”
忍冬刚被江梨拉着走进内屋,便不由得兴奋的说了一大堆消息。
江梨愣了愣,问道:“那他们直接去找师傅了?”
她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开“有家医馆”的时候,就不应该选择与东街背道而驰的西街。
“姑娘放心,那些人自有城主应付着的。”
忍冬知道公子在自家姑娘心中的重要性,便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低头思考良久,江梨突然抬头看着忍冬,问道:“你和迎春两人守着医馆,可有问题?”
忍冬瞬间便懂了江梨的意思,不由得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完全没问题,姑娘你就放心去吧!”
江梨抬手拍了拍忍冬的肩头,淡定说道:“好好干,等迎春回来后,替我跟她说一声。”
从城中西街到东街,骑马也不过就一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四月天,天也不热。
江梨来到医馆后院的马厩,牵着“归辞”走出后门,随后才翻身上马,直奔着东街“当归院”而去……
骑着马,耳旁尽是风声,回忆渐至。
在她的记忆里,有一场噩梦,是发生在五年前……
卫国三十四年。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却也同时血流成河,滚烫的鲜血似乎融化了雪,整个王宫一片火光。
疼她的父王母后死了,疼她的哥哥姐姐也死了,卫国灭了,她被母后的贴身宫女带出王宫。
可后来,那宫女也死了,为了帮她引开追兵,被他们乱刀砍死。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她四处流浪,最终因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去江城的必经之路上,等她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辆陌生的马车中。
“醒了?”他放下书,开口道,声音如山间清流,悦耳动听。
“醒了。”她低头,有些拘谨,回答得小心翼翼。
如果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马车的主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想活下去吗?”他如是问道。
“想。”犹豫不到一秒,她便猛然抬头,神色坚定的回答道。
“可想好怎么活?”他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凉意。
她想了一会儿,却是摇头:“没想好。”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头,笑得温和道:
“既然如此,脏兮兮的小丫头,我教你怎么活……”
他说着,看向车窗外,不远处有棵被雪遮掩住的梨树,只见他温润一笑,说道:
“听闻江城的梨花开得繁盛,从今往后,你就叫江梨吧!”
“好!”
她平视着坐在轮椅上的他,神色迷茫,却又带着坚定与信任。
从此,她叫江梨。
那时,她十岁,他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