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就是个臭写书的！他懂个屁的《龙族》！”

愤愤然敲下这行字之后，王晨捂着脸躺了下来。

这是他第几次看《龙族》了？第十几次？第二十几次？还是第三十几次？

记不清了。

反正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把《龙族》拿出来翻一遍。看看那个衰小孩路明非，看看那个面瘫师兄楚子航，看看那个红发小巫女诺诺。

当然还有绘梨衣。

“淦！”

每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王晨的心都会狠狠地揪紧一下。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眼泪甚至会抑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作为一名已经步入社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知道这样很丢脸，但他就是忍不住啊。

他就是心疼那个小怪兽啊。

明知道那个已经注定的结局，他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去看。

看她和路明非在海中相遇，看她和路明非翘家，看她跟路明非去“见家长”，乖巧懂事地写“叔叔喝酒”……

一直看到座头鲸告诉路明非，她买了十万花票，希望路明非能留在她的生活里。

“哎——”

王晨叹了口气。

每次都是这样。

他欢乐地看着三个神经病围着象龟跳舞，快乐又揪心地看着路明非和绘梨衣的逃亡之旅，最后悲伤地看完故事的结局，然后去贴吧发泄情绪。

一整套流程驾轻就熟。

“说得好！江南狗贼还我夏弥！”

“楚夏天下第一！”

“组团寄刀片1/100！”

“江南老贼还不更新！”

……

在他发的帖子下面，有不少人留言回复。

秉持着“只要你骂江南，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原则，每一个开贴骂江南的人都不会寂寞。

只不过这一次出了一点意外，因为在一水为王晨摇旗呐喊的人民群众中，出了一个“不和谐份子”。

“我觉得江南写的蛮不错的啊。”——他这么回复道。

“兄弟你什么成分？”王晨立马坐起身来，开始敲键盘，“这种结局，能叫‘蛮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那边的那个人也一直守在电脑屏幕前，王晨刚刚回复完，他便又发帖道：“每一个优秀的作家在开始写一幕真正的好剧时，即便他自己都无法改变结局。”

看到这句话，王晨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他便回道：“这是龙三里的原话吧？酒德麻衣说的！就她那个作家男友说过的话！”

这句话留给王晨的印象十分深刻！

虽然在第一次看《龙族》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但在之后几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这句话应该是江南在借酒德麻衣之口，向所有的读者陈情——不！应该说是狡辩更合适一点！

他说的酒德麻衣的那个作家男友其实就是他自己！

“你好像很喜欢《龙族》？记得这句话的人不多。”

那个人没有回答王晨的问题，而是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当然！这本书我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十二年老粉的含金量你懂不懂？”王晨翻了个白眼回复道。

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看《龙族》，一直追到现在。

受这本书的影响，他还入了星际的坑。

大学的时候人人都在打联盟，只有他模仿着路明非，固执地玩着那个几乎已经被人遗忘掉的游戏。

“这货该不会是江南老贼吧？”

王晨莫名地想到这样一种可能。

就像这个人所说的那样，酒德麻衣所说的那句话虽然在他看来印象十分深刻，但并非是所有看过龙族的人都能记住的。

所以跟他对话的这个人应该同样对龙族十分熟悉。

而看他为江南老贼说话的态度来看，他好像对江南很有好感！

这怎么可能呢？

每一个看完那个故事的人，应该都只想给江南老贼寄刀片吧？

所以说，这个人也许真的是江南？

王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觉得，就算再不济，这货也应该是江南的一个熟人！

“不是，我也只是一个读者。”

那人的回复很平淡，从这短短的一段文字中，王晨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这毕竟是在网络上，现实中也许对方正握着手机咬牙切齿也说不定。

“那你是认识江南？”王晨按照之前的思路，给对方发去了私聊的信息。

“不熟。”对方轻描淡写地回复道。

“那你为什么要替江南说话？”

王晨敲下了一连串的回复：“明明绘梨衣值得一个更好的结局的！”

“悲剧固然令人印象深刻，但大团圆的结局不也很好吗？”

“夏弥已经赚够了我们的眼泪了，在绘梨衣这边就不能留一点情吗？”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屏幕对面的那个人当成了江南的“同伙”，发过去的消息一字一句间都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