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岑立柏是被小猫的鼾声吵醒的,说像打雷都不过分,他按按太阳穴。
害他敲了一晚上鼓的罪魁祸首找到了,谁能想得到一只长相可爱的猫,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岑立柏摸出手机,刚解开锁屏,想起一件事,眼睛眯起,大掌包裹肉乎乎的背前推。
还没睡醒的猫喵呜一声,扭动被固定的身体,想往远处爬找个地方继续睡。
“醒醒,你怎么进来的?”
岑立柏知道和一只猫对话很离谱,但能开门的偷偷溜进来,还把门重新锁好的猫就不离谱了吗。
世界一瞬间玄幻起来。
小猫身体颤抖,轻轻一咪,圆眼睛半合,依稀能见水色,惹人怜爱。
它长而蓬松的尾巴扫扫岑立柏手腕,而后亲昵地勾住。
“但愿你不能变成人。”
小猫歪着脑袋,看样子没听懂,眼睛眨了眨,倒在床上继续睡。
岑立柏开搜索引擎一搜,有的小猫见多了主人开门,确实能自己开,跳起来用小短爪扒拉把手。
他这是都市怪谈看多了。
身后没动静,许原心里松了口气,并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痴汉,伪装成猫潜入暗恋人家中,趁其不备抢他枕头,达到同床共枕的目的。
其实,昨晚他原本打算偷偷溜走。
……
夜深人静,卧室灯熄了好半天,许原拿在书房门上练出的猫爪开门技术,悄悄打开房门,跳到床上走一圈,确认岑立柏已经熟睡,回客厅叼起钥匙跑掉。
许原找到监控死角变人,回头看向住了半个多月的地方,猫形的视角不大一样,脑子可能也随着体积缩小,竟然没认出自己在这有住处。
7楼,岑立柏楼下两层,可惜钥匙不在身上。
许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小跑到花坛旁边,小心翼翼捧起觊觎已久的花束。
它的叶片泛黄,花瓣失去娇艳色泽,但难以否认它的美,时光流淌赋予别样韵味。
许原咧起嘴傻笑。
这是岑立柏送他的花哎,嘿嘿嘿。
还有别的事等待处理,不然许原能原地捧花到天亮。他瞅瞅纸条上的那行字,笔力遒劲,眼前浮现手臂结实的肌肉,绷紧时极具力量感,爪垫按住,硬邦邦。
许原飞快地闻了下纸条,馥郁的花香扑鼻,没有柑橘味,他收进口袋,觉得身上的柑橘味更重,酸甜清新,隐隐带点苦涩。
沾染味道,是不是意味他们的联系更紧密?
走了两步,许原取出纸条,犹豫后放进手机壳里,紧攥掌心。
花束被撞进精雕细磨的玻璃瓶中,绿杆倚靠透亮的瓶壁,亭亭玉立。
许原坐床上悠闲晃腿,看向花,眼睛弯弯,像蛾眉月映在地面的倒影,皎若流光,忽然又皱起眉。
他都能自由变人了,怎么好继续赖在岑立柏家,偷偷溜走不回去,岑立柏会难过吗,要不要找到机会老实交代。
真是一笔烂账,好气哦。
许原垂头丧气地摸花瓣,单数回去,双数不回,数着它的瓣数,一、二、……、三十五、三十六,再来一朵!
终于数到单数瓣,许原的包子脸舒展。
那就再陪岑立柏一段时间,他保证遵纪守法、老实做猫,绝不过界。
想想好的,至少现在不用被岑立柏抓住捅屁股了。
**
岑立柏有出门的打算,到卫生间洗漱,猫被他放到镜子面前,但它似乎不像别的小猫那样,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好奇。
它打了个哈欠,乖乖趴着看他洗漱。
昨天赵若舒的问题,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时不时痛一下,迟早得□□,等久了反而与肉长到一块,只能用刀剜出。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岑立柏用凉水敷了下眼下,比昨天好些,薄薄的青黑,不算难看,完全消去可能看上去更精神,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老板了。
店员也说有阵子没见到,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