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俩人又聊了会儿,各自回家了。
父亲还留在葬礼上帮忙,母亲晚上回来给他们姐弟俩做了顿晚饭,吃完又去小姨家了。
夏树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将素描本轻轻摊开来。
“夏树,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夏知画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夏树说。
夏知画:“……”
还不是你不给人家画眼睛!
“不过说真的。”夏树支着下巴,问她,“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给你画眼睛?”
夏知画支支吾吾:“……那当然是为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呀!”
“我看你没有双眼,看的也很清楚啊。”夏树无情戳破她的谎言。
“反正,我就是想要一个完整的自己!”夏知画梗着脖子嘴犟道。
夏树:“如果我给你画了眼睛,你有了真实的身体,你出来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当然是……”夏知画的声音小了下去。
夏树挑眉:“当然是杀了我,对吗?”
少女面上露出震惊之色,抿着红唇不说话。
“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做。”夏树并没有生气,淡然一笑,“毕竟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也可以随时毁去你。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不是吗?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你。”
夏树的一番话明显戳中了少女心中的想法,她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想要否认,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想也很正常。是人,就会有自私的一面。”夏树笑着,“所以我不打算画你,什么时候你真正站在我这边了,我再画你。如何?”
在没有彻底掌握自己的能力之前,夏树不会画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敌人出来。
夏知画后面都没有说话了,委委屈屈的蹲在画面一角,嘟着红润的嘴唇,用手指戏弄着呆傻的蜘蛛。
夏树则把花虎放了出来,抱着它又亲又摸。被蹂/躏的很惨的狗狗放弃了抵抗。
狗狗:算了算了,由她去吧,谁让她画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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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叶看到从姐姐房间里跑出来的花虎惊喜不已,问道:“姐,你从哪儿抱来的狗?居然和花虎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夏树随口编了个谎言:“从我小学同学家抱的,我就是看它长得像花虎,才把它抱回家的。以后就还是叫它花虎吧。”
夏叶作业也不要写了,逮住花虎就是一通蹂/躏。
花虎此刻内心已经充满了绝望。
——这夏家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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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家的习俗,人去世后要摆丧宴,也叫做白宴。便是邀请亲朋好友,父老乡亲一起来吃酒席。
小姨父是飞来横祸而死,并不是寿终正寝,因此丧事从简。
只叫了些亲近的亲朋好友前来送上最后一程。
出殡的那天,小姨也终于回来,看着丈夫的棺椁,哭的显些晕死过去。几个姨婆帮忙扶着,一路纸钱飞扬。
夏树跟着队伍而行,想到小姨父生前的样子,不禁落下泪来。
小姨父被安葬在老林里,这里还有其他的坟堆,触目惊心的耸立着,环抱着小姨父的新坟。
小姨父的事情了了,大家前去医院看望表姐。
表姐恢复的不错,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还不知道父亲已经死亡并下葬的事。
谁都不敢跟她说,怕她承受不住寻了短见。
据母亲所说,表姐那个上海的男朋友一直没来看望,这两天干脆连电话都不打了。
夏树替表姐生气,又无可奈何。
“表姐,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夏树对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说。
戴语嫣一双露在纱布外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礼物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夏树俏皮的眨眨眼,卖了个关子,“反正是一份大礼。”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夏树离开病房,母亲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迎了上去:“你表姐怎么样?”
一次不能进去病房太多人,母亲留在了外面。
“恢复的挺不错的,能说话了,也会笑了。”夏树拍拍母亲的肩膀,“妈,咱们回去吧。”
母女二人从楼梯下去,正巧碰到一对年轻的情侣上来。
俏生生的女孩挽着男孩的手臂拾级而上,两人有说有笑。
夏树的身体僵了僵,低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擦身而过时,那名俏生生的女孩儿突然叫了声:“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