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对,那就先不想这个了。”陈姨娘突然想起今日还未曾照过镜子,屁股一扭,就坐到了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的细纹,陈莲房沉声对着身边的小丫头问道,“芸香,你瞧着我老了吗?”
一旁跪着的丫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回道,“夫人您姿容绝世,以您如今的年岁,更是添了几分难得的风韵,是再美不过的了。”
“是吗?”陈莲房听了这话原本心情很好,但她在照镜子之余,突然在自己发侧发现了几根白发,顿时心火暗生。
再看向眼前小丫头那副水灵灵的能掐出一把水的样子,她又如何能与这些正值青春年少的丫头们比呢?
瞧着这丫头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陈莲房不由地身心嫉妒,她转头示意身边伺候的嬷嬷将芸香拖出去。
“今儿个本夫人心情不错,就赏这丫头十个板子吧,这小模样生的倒是不错,就是太不会说话了。”
老嬷嬷沉默地将芸香带了出去,这丫头原和她交情不错,素日里十分孝敬她,嬷嬷也是十分不忍。
她悄悄地对着门口立着的丫头嘱咐了几句,让待会负责行刑的人手下留情,打的轻点。
她能为这丫头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她也没必要为了这丫头冒着丢活计的危险。
“对了,快去给我看看给伯爷煲的汤好了没有,快些点,要是怠慢了伯爷,我就拿你们是问。”
陈莲房突然想起一事,连声催促道,那可是她学了好久的,就指着这盅汤让伯爷消消气呢,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夜里,云阳伯想起自己白日里答应过陈夫人的,今夜他要前去陪陪她。
云阳伯不情不愿地走向陈莲房所在的院落,不过想起陈莲房白日里答应过他的,会亲手给他煲新汤,复又转变了心情,充满期待地加快了脚步。
陈莲房今日因着姜玉鸢吃了一顿瘪,好生没脸。
为了挽回自己在云阳伯心中的形象,她今晚还特意让丫鬟为了描了京城这些日子最流行的妆容。
就是为了能多得上云阳伯几分垂怜,便是为了一双儿女着想,她也不能放弃。
她私底下请来的教习嬷嬷在教导姜玉卿的同时,也教了她几分夺宠的技巧,这女人虽然到了三十岁,但仔细打扮上一番,还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陈莲房伸手抚了抚鬓角,在红唇上涂上上好的胭脂,殷红似血。
额间精心描绘的花钿栩栩如生,披上手底下献上来的上好披帛,她像一只花蝴蝶袅袅的飘了出去。
就着昏暗的夜色,陈莲房手提着一盏琉璃灯在风中无比耐心地等待着。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通报声,陈莲房就看见伯爷他乘着一身月色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别的不说,只要这云阳伯别开口,光他这一身气质还是挺能唬人的,至少,就迷住了眼前的陈莲房。
“夫人,不知你今日所说的汤可是准备好了?”云阳伯眼看着今晚是注定要和陈氏共处一房了,倒也颇为爽快的接受了现实。
陈氏煲的汤他可是期待已久了,为了这个,他今日都没招王姨娘之流的过来伺候,他自觉自己也是颇为有心了。
陈夫人看着眼前云阳伯这幅颇为猴急的模样,只觉辣目,被这番话震得是风中凌乱,合着伯爷您今夜就是冲着我煲的汤来的,对着我这个人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吗。
心里如此委屈地想着,陈莲房还是不敢违逆云阳伯,小心地说,“伯爷只管放心,您要的汤妾身早就吩咐人做好了,就等着您来了。”
“那还等什么,夜里风如此大,夫人还是快些随我进屋吧。”云阳伯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这陈氏今日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把好好的一张嘴涂的是血红无比,这灯光一照真是吓死个人.
要他说涂什么大红色,陈氏就应该像王氏那女人学学,涂个娇嫩的粉色她不好吗?非要搞得这么血次呼啦的,像什么样子。
不过出于某种心理,他还是没有那么贱兮兮地把话讲出来。
幸亏他还没有蠢到那种份上,否则今日陈莲房就是拼着失宠的下场也要和他好好吵上一场,这也太欺负人了。
没得把当家主母和小妾混为一谈的,这也太羞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