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鸢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再忍忍吧,忍到自己寻得一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她再也不要回这云阳伯府受这窝囊气,谁爱受谁受去,反正在这云阳伯府她是孤家寡人,届时带着阿雀一出嫁,管它府里什么牛鬼蛇神。
马车咕噜噜地开始运行,姜玉鸢和马车里的姜玉卿相对无言,干脆就扭过头去,掀起了车上的帘子向外看去,难得有机会出府来,她才不要因为姜玉卿坏了好兴致。外面的世界可真是热闹啊,常年身处伯府,她可是好些时候没闻过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街上的叫卖声不断,闻着街上传来的香气,姜玉鸢在心底叹了口气,若没有投生到这样一个官宦之家,她是宁愿做一个寻常百姓的,想来寻常人家女子的日子才不会像她一样过得如此憋屈。
前世她就没有什么亲缘,只希望来生她可以托生到一个寻常人家,家世不需要多显贵,她只想要一个温柔的娘亲,能亲耳听她唤她一声囡囡,想来一生都无遗憾了。
生母早逝,令得原身自小就羡慕那些有娘亲能时时教养的姑娘,就像杨府的三小姐,虽则杨月经常向她抱怨说母亲总是愚鲁不堪,在一众贵妇人面前总是显得上不了台面,可姜玉鸢听着杨月抱怨,心里总是羡慕的。
毕竟不论杨夫人在杨月心中有千般万般的不好,可只要杨夫人还在,杨月在心底就总是有底气的,她比起姜玉鸢来说,总归还是幸运的,背后总有这一个身影坚定地支持着她。
姜玉鸢一路闲想,马车就这么一路驶向了地点,窗外小厮的声音传来,“小姐,鸿雁楼到了。”姜玉鸢走出马车,理了理微乱的裙摆,带着碧雀走向了鸿雁楼。
她并未瞧见的是,背后姜玉卿扭曲的神色,哼,外家给力又如何,顾家表哥总归是我的囊中之物,他跑不了的。
酒馆二楼的雅间里,顾毓凤手执折扇,早已恭候多时了。只见窗外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顾毓风于是欣喜地迎了出来。
“表妹,卿表妹,你们来了。”顾毓风俊逸出尘的一张俊脸上写满了羞涩,微红的耳根藏在鬓边,却还是让在场的两位姑娘发现了。
“顾家表哥,你是特意出来接我的吗?”姜玉鸢还未接话,就先听得耳边传来二妹妹姜玉卿矫揉造作的声音,姜玉卿刻意地整了整衣衫,噙着至少比平时甜了八度的嗓音甜甜地说道,只见顾毓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又变红了。
姜玉鸢眼瞧着眼前顾毓凤羞涩的小模样,心想着难道是人不可貌相,一个会面红耳赤的大男人照理来说也不应该是那等心思深沉之辈呀?他们毕竟是口头上已经有了婚约的,顾毓风再以如此行为对她,是否有些说不过去呢?姜玉鸢不由地在心中暗自纠结。
算了,如今顾毓风就站在她面前,她又何必如此在心中独自纠结,想到这里,姜玉鸢干脆出声问道,“表哥,你前些日子送来的簪子很是别致,只是不知道这簪子是否是表哥亲手挑选的?”
“簪子?什么簪子?”顾毓凤惊讶地说道,“我明明送的是块羊脂白玉呀,我是想着那块白玉通体温润,配表妹这样的姑娘正好,那玉是我挑了好久的,表妹这是没收到吗?一定是送东西的人出了什么差错,回头我就好好盘问一圈,一定给表妹你一个交代。”
顾毓凤着急地连声追问,“不应该呀,阿生说他亲手送到你们府上的管家手里了呀,对了,还有卿表妹的红玉簪,我是一并送过去的,因我私心里觉着红玉簪比不得那块羊脂白玉来得珍贵,所以我又特意在卿表妹那份里加上了一支凤头簪,怎么,是出问题了吗?”
顾毓凤随即又转过头去,甚是疑惑不解向姜玉卿发问道,“卿表妹,不知你那份可有问题,难道单单是我送给表妹那份出了问题?”
“不,我不知道啊……”姜玉卿支支吾吾地回答说,“表哥你送给姐姐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哼,说不定是姐姐命里无福,无法消受表哥的一番心意吧?”,姜玉卿越说越理直气壮。
辩解到最后,她色厉内荏地说道,“怎么着,表哥你可还未与姐姐成婚呢,倒先开始为了姐姐开始逼问我了,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这就急着护上了?”姜玉卿眼里冒着泪花,气呼呼地梗着脖子步步紧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