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古朴的办公室,几件样式精美的文玩静静躺在博古架上,其中不乏珍品绝品。墙边的实木书架带着些艺术气息,层与层之间错落有秩。
阳光洒进,空气中散发出带这些干燥的书香。纹理自然的地板颜色深沉,却一尘不染,踩在上面能够感受到敦实厚重。
高树将茶杯放在书桌上,起身轻轻将丝质窗帘合拢,重新陷入柔软的老板椅里,全身的骨头仿佛融化了一般,脸上溢出享受的微笑。
即便是已经熟悉了很多天,他还是觉得这张特制靠椅特别舒服,真皮的天然毛孔和皮纹手感丰满,富有弹性,内部的棉制纤维也比寻常座椅更加充实,大力坐下去有种仿佛要与它融为一体的错觉。
高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经济独立,而且还超额完成任务,附赠了一家年营业额至少200亿日元的大型集团。
这些都让他坚决放弃了艰苦奋斗这条不归路。
有时候努力和拼搏只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在靠近顶峰的时候,任何一点的激进和毛躁都会让人万劫不复。
就像这具身体的父亲。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人物,从一无所有一直打拼到在整个日本娱乐行业叱咤风云。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就硬生生从传承百多年的各大财团碗里挖了一勺香喷喷的咖喱饭,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日本,财阀的势力是绝对不能小觑的,几乎日本所有称得上名号的公司里头都有他们的股份,就算官方建立的公司,他们都有办法插一手。唯独安西集团是个例外。这全仰仗那位叫做安西宪的男人,明里暗里靠着某些不知名的手段,不停搞事,不停在娱乐圈这条臭水沟中翻云覆雨。
结果当然不出意料,这位便宜老子在半年前前往夏威夷商谈业务的时候遭遇空难,卒。
所有财产外加高达四十亿日元的巨额保险赔偿金全部留给了他们的两个孩子,安西高树和安西润。
高树其实是个很刻苦的人,上辈子为了月入过万都能拼命工作,累的时候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他其实也很想自己拼搏,将集团做大做强,但他不想重蹈安西宪的覆辙。
绝对不是他没志气,没有宏图大志,更不是他怕苦怕累贪图一时享乐。他只是不想重蹈安西宪的覆辙!
他只是怕死而已!
他觉得放弃扩张就这么让集团平稳发展下去也挺好。一个成熟的企业应该拥有自己独立的成长能力,顺势而为,自然而然的发展,而不是靠着他个人的勤奋和努力。
这样,就算未来这家集团慢慢破败了,他也觉得欣慰。
集团比他重要,为了集团能够独立自主的成长,他个人已经无所谓了,虽然他最后只能拥有几十几百亿的日元用来养老,但他的一生也可以算得上功成名就。
……
天池明日香坐在隔壁的小型办公室中正和一楼大厅的接待员佐野用内线电话违规聊天。
身为会长秘书的天池明日香略有些警惕的小声和她的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闺蜜聊天,不时小心瞄了瞄房门,生怕房门被突然推开,被人发现自己利用公司专用电话和朋友聊八卦。
不过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从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左边耳朵听着听筒中的对话,右边耳朵还能听清门外走廊里的脚步声,甚至还能清晰分辨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到底是不是安西会长的。
不过这几天她明显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因为会长的脚步频率和声音大小与从前不一样了。
昨天下午她正给自己补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听起来有点像传达室的吉川,那家伙平日里专门负责给会长送饮水机的水桶的,脚步声稍微有点厚重,步子迈的也很慢。她没有在意,结果却是会长亲自来敲自己的门,若自己手慢点,或者指甲油因为自己的匆忙撒出来一点,那自己在会长面前的低调勤奋形象就彻底毁了。
她有点委屈,会长的脚步声分明应该是比那轻快得多的。
“哎,佐野,你说咱们会长这几天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啊!”天池明日香一手捂着话筒小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