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刘二柱家的(1 / 2)穿成农家老寡妇首页

昨儿才割完早稻,好不容易得闲一天,村里的婆娘们等到太阳快落山,方才出来准备一家老小的吃喝。

那新得的米,刚碾去了壳,正是最喷香的时候,这会子,村里大部分村民也舍得拿出来做晚饭吃,自家辛苦大半年的劳动产物,得吃了方才对晚稻有盼头哩。

淘米要井水,刘家村却不是家家都打井,村口有一口百来年的古井,是先人留下的,家家都可以用的。

若是汉子来提水,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概因这井边有颗乘凉的大树,树下常年有一群八婆在这纳凉唠嗑,若是走得慢了,乡下婆娘那嗓门和调笑,能把个汉子说得面红耳赤,唯有泼皮能应对。

这会子,村头村尾的八婆们又唠嗑开了。

以前这个点儿,二柱家的也会来这里提水了,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每次只默默听,偶尔才聊上两句。

几个八婆,看到刘大柱家的来了,其中一个忙道:“大柱家的,你咋还在这呢?二柱家的怕不是熬不过今晚了,你做大嫂的,没得拿点儿红糖去她家坐坐?”

那刘大柱的婆娘宋氏瘪瘪嘴,老树皮一般的老脸扯了扯,道:“啥红糖水?没得一口下去,直接咽气了!你说晦气不晦气,前儿大家忙着割水稻,他二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那时候死了,耽误大家半天功夫,赶明儿要去交粮税,还要大家伙放着大事不做,去给他二婶儿办后事?”

刘二柱家今年真是倒了大霉了,两口子前后脚就没了,这死的时辰也挑得不对,农村人靠田吃饭,天大地大,田里的事最大。

可是这天儿,死人可存不住,只好草草出山,不过乡里乡亲的,大家不过是去送把纸钱,倒也没费多大功夫,死者为大。

大柱家的这话讲得忒难听了。

别看这刘大柱家的,说得好像她在里头从头帮到尾一样,刘大柱刘二柱两兄弟,早早就分了家,如今虽然在一个村住着,平时来往早就淡了,一家人处成这样,人要死了连包红糖水都舍不得出。

要说这刘二柱家的,一辈子也是苦得很,眼看着等她家小儿子小虎娶上亲,这日子就要轻松了,哪里想到人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个,那个起话头的八婆刘栓家的又道:“大柱家的,前儿听说二柱家的三郎要入赘给钟家,这事是真的吗?”

说着趁宋氏没注意和旁边几个老姐妹挤眉弄眼儿,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大伙儿真不知道,但是刘大柱家的四郎,确实想破脑袋也想做钟家的上门女婿的!

当时宋氏和刘四金是被钟娘子用扫把赶出来的,所以全村都知道哩。

宋氏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这我咋个知道?那钟家恐怕是谁也看不上吧,你们说说,我家四郎哪里不好,她家那样还挑三拣四,活该生不出个带把的来。”

就钟家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们,日日药不离身,一看就是不好生养的,要不是她家有两个钱,谁会给这病秧子倒插门?

几个八婆心里早就笑开了,打量着谁不知道啊?就四金那种人,好吃懒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将近十八了还不下地,整天就在屋里头呆着,跟个女郎似的,白送给她们做女婿都是不要的,何况钟家?

偏偏宋氏对这个儿子最是宠爱,连他要去吃绝户也不拦着,跟她老姑兼婆婆老宋氏一脉相承,心偏到没边儿了。

等到宋氏提着水走了,几个八婆商量着若是明儿刘二柱家真办丧事,那就明天送了粮税早些回来,去他家送些纸钱。

而此时那刘二柱家的,正好咽了气,醒来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李稔只觉得房间里闹哄哄。

“二弟,这自古以来,哪家分家不是大房拿大头的,怎么到了咱们家,就变成了你们二房住着瓦房,我们大房只能住漏雨的房子!”

这语气,夹枪带炮,李稔都能想象这娘们说话时候眉毛挤在一起的样子。

那被称为二弟的人显然并不觉得怼女人有伤他的男子汉形象,一副泼皮的样子:“当初那瓦房可是爹娘建给我和荷娘成亲用的,如今娘还没断气呢,大嫂就想着抢我们房的房子?”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咱们可还是一家人。你也好意思说娘还没断气,要不是因为二弟妹家非要什么瓦房,爹娘能操劳成这样?前儿爹才去了,如今娘又要没了,一半的责任就是你们二房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