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门打开,骆度正巧碰见端着茶叶走过来的齐鲁平。
两人对视一眼。
骆度迈步走在他身侧,神色冷峻。
齐鲁平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比赛会场。
齐鲁平停在门口,淡笑:“都说了你太嫩。”
骆度不屑轻哼:“你以为你能找到货源。”
“你的茶山签了十年吧,难道你想亏十年?”齐鲁平冷冷嘲讽,“你有那个亏十年的胆量吗?”
“我可以卖给别人。”骆度淡声回了句。
“不重要,你卖给谁都是我们安城茶会的东西。”齐鲁平推门而进,留给他一个背影。
骆度眯了眯眸子,舌尖滑过利齿。
几分钟后。
场内工作人员朝外喊:“68号,骆度。”
骆度淡然的端着空盘子走进去,视线掠过信心满满的齐鲁平。
他把空盘子摆到评委面前,在众人不解的眼神里掏出衣服口袋的破布兜子,随手捏出几片茶叶放到盘子里,轻轻颔首:“请各位评委品鉴。”
几个评委看着盘子里那坨不如指甲盖大小的茶叶同时皱眉。
两鬓斑白的老者先发话:“年轻人,你是不是没看比赛规则,规则上面写了,至少要用一百克的茶叶参赛。”
“好茶用不了那么多。”骆度往他身前推了推茶盘,“您们一共五位,这五片茶叶算是晚辈送给五位的礼物,请品鉴。”
老者皱眉,满布褶皱的手捏起一片茶叶挪到眼前,眯起隐藏着傲气的眼,细细打量。
“这有什么值得你狂,很一般。”老者淡淡放话。
“是吗?”骆度凝视他反问。
忽然,老者指尖的茶叶缓缓舒展开来,继而变得翠绿,似乎如同刚从茶树上新摘的新叶一般。
“啊——”老者惊的踉跄几下,按住椅子才喘着粗气,“这什么东西。”
骆度拿起叶子摆到手心,待叶子恢复原状才看向老者,“珞珈新茶,烘焙炙烤后依旧能嫩如新叶,但茶香悠然。”
他把茶盘往另外几位评委身前推了推,“各位可以看看,这茶叶四季新叶更迭不休,就算是冬日也会焕发新生,大家看看。”
几位评委对视一眼,拿起盘子中的茶叶摆到手心,见茶叶恢复新叶样貌又恢复成一坨黑叶,惊讶出声。
片刻后,几位评委商量了几分钟,给了骆度进入品香环节的通行卡。
骆度扫了眼齐鲁平,轻笑一声。
齐鲁平看向自己手中的珞珈野茶,眉头皱起。
骆度拿着茶盘出了比赛会场,不急不缓地往休息室走。
忽然,身后有人喊他。
骆度停下脚步转身。
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跑上来轻轻鞠躬:“您好,骆先生,我家先生有请。”
骆度扫了眼男人身上的装扮,迟疑几秒,点头。
男人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待他朝另一边会客室的方向走。
……
会客室里。
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杵着凤头拐杖坐在黑色皮质沙发里,周身绕着肃杀之气,给人一种踩着鲜血活下来的感觉。
“先生,人来了。”男人鞠躬说。
老人掀开凌厉的眼,冷漠眼神直直扫向骆度,声音又低又沉:“你的茶,我很感兴趣——”
骆度轻轻鞠躬:“您好。”
老人缓缓抬手,轻点自己身侧沙发,“坐。”
一个字,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多谢。”骆度坐下。
“我想看看你的茶。”老人说,掀开的眼又半阖上,似乎很累。
“您似乎睡眠不好,是否头部受过重创。”骆度看着他淡淡问。
老人倏地掀开眸子,凝向他,“你怎么知道。”
“您看着面色蜡黄,心气不平,应该是血亏。”骆度淡淡道。
老人缓缓点头,长舒一口气,难耐地呼吸,片刻,道:“去年做过开颅手术而已,贵人告诉老头子,安城有可以安神延寿的东西,老头子便来了。”
“晚辈的茶吗?”骆度不解。
“没错。”老人答,看向他的眼神竟溢着几分期待。
骆度笑了,轻轻颔首:“您过奖了,晚辈认为它可能没这么大用处,不过它确实比一般的茶更能让人平静,您要是不介意,晚辈可以赠予一片,今日晚辈来的匆忙,这茶没有带多少,您见谅。”
话落,他掏出自己名片和一片茶叶推到老人身前,“沸水直冲,洗茶三遍,味道更浓。”
老人朝着中年男人拂手。
男人立即朝骆度鞠躬,“您稍等,我去取水。”
骆度看了眼呼吸虚弱的老人,点点头。
片刻后,中年男人把水推到骆度手边,“麻烦您了,我家先生已经没有泡茶的力气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