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枝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沈扶雪的身子。
“姑娘,姑娘?”云枝怎么叫,沈扶雪都没有任何回应,而且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像是随时会闭过气一样。
从洛州到京城,路途遥远,沈扶雪的身子又这么弱,一路上自是有大夫跟随,但偏生这会儿大夫没在身边。
一旁围观的人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有那善心的,连忙跑了出去请大夫。
可这一来一回,要费不少功夫,等大夫回来,她们姑娘指不定什么样了。
云枝急的哭个不停,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前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身着绣暗纹的鸦青色长袍,面容清贵俊美,俯下身看着晕倒的沈扶雪。
云枝有些不解,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却又急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后面的程周解释道:“我们家大人粗通医术,或许可以看看你们姑娘的病症。”
云枝大喜,终于能说出成句的话了,她哽咽道:“劳烦这位大人了!”
陆时寒眉头轻蹙。
正如程周所言,他只是粗通医术,懂的并不多。
他自幼习武,身上自然少不了伤处,便跟着大夫学了些治伤之法,同时,大夫也传授了他几种危急时保命的法子。
碰巧,眼前姑娘的病症,他曾听大夫说过。
依他来看,眼前姑娘患的是痹气之症,阴翳内热,以至气滞血瘀。
陆时寒抬手握住沈扶雪的胳膊,寻到了大夫所言的几种穴位,循着穴位按捏。
不一会儿,沈扶雪果然吐出了一口气,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如此一来,便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云枝见状,高兴的泣不成声:“多谢这位大人!”
陆时寒起身:“无妨。”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夫被寻来了,沈家的丫鬟婆子也都赶到了,酒楼后院呼啦啦聚满了人,将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待沈家的婆子连忙把沈扶雪扶到房间里以后,后院才彻底安静下来。
陆时寒也看完了手中的信件,他看了程周一眼:“现在就启程回京。”
程周点头:“是。”
…
沈扶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了,她看着身侧燃着的红烛,犹有些茫然。
一旁候着的云枝和云袖见沈扶雪醒来,连忙道:“陈大夫,姑娘醒了,你快过来瞧瞧姑娘。”
陈大夫正是一路随行的府医,他闻言连忙上前搭脉,不久后开口道:“姑娘无碍了,只需要按时服药就好。”
沈扶雪毕竟身子太弱,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生病,此番当然也要喝药。
陈大夫说完便去隔壁开药方去了。
屋里的人听到这话都松了口气。
沈扶雪倚在软枕上,嗓音有些哑:“我这是怎么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下午的时候。
云枝把这一下午的事都详细说了出来,说完,云枝感慨道:“真是多亏了那位大人,要不然……”
陈大夫回来后说了,痹气之症是急症,来势凶猛,若是及时救治便无碍,可若是救治的不及时,就不好说了。
沈扶雪眉头轻蹙,她没想到这次的病症竟然这么凶险。
“那位大人现在何处?”沈扶雪问道。
云枝抿唇懊悔道:“当时情况太慌乱了,奴婢只顾着看顾姑娘您了,等奴婢醒过神来,那位大人已经不见了。”
那时云枝的全副心思都在沈扶雪身上,哪有心思注意旁的。
发现陆时寒不见之后,云枝立刻去了酒楼前台打听,结果店小二说陆时寒用过膳就走了。
云枝不甘心,又问了其余的客人,好在有一个客人注意到了陆时寒和程周的踪迹。
那客人只听说了一嘴,知道陆时寒和程周不是江州人,而是来此中转歇脚的,下午时便乘了船走了。
至于旁的,则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不过江州繁华,又处在运河一带上,便是渡口都有好几个,直抵大周朝的大部分州府,要找寻一个人谈何容易,云枝只得放弃。
云枝说完,屋内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闪动。
沈扶雪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她想,日后若是有缘能碰到这位恩人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