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报仇(1 / 2)被死对头狠狠代了(重生)首页

河面上风平浪静,缓缓流过的水清冽至极。

正是夕阳西下时,天边流云橘红,把水也染了一片。

两个刚打山上砍柴下来的壮丁正蹲在河边洗脸歇息。俩人背后搁着两个装满砍下来的木柴的竹筐,筐里还有两把砍柴刀。

其中一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甩脑袋,说:“累死老子了。哎,你听说没,洲家那伙叛国贼,昨晚上全没了,全家都上了刑场,满门都被砍了。”

“啊?不是说三天后才问斩吗?”另一个半睁开眼,脸上滴答着水,茫然道,“怎么突然就斩了?”

“谁知道,那朝堂里的都是国事,这事儿提前还是延后哪儿是咱能知道的。不过这月里说要把洲家全都斩了的事儿真是……总提前又延后提前又延后的,真不知道怎么个事儿。不过提前也正常吧,那家家主洲剑英可是叛通北蛮呢。”

“是啊,可真糟心。只是他跟他儿子在牢里坐了小个把月了,这问斩怎么一会儿提前一会儿延后的,闹得大伙儿都不知道到底斩不斩了。既是叛国贼,利索斩了不就得了?”

“听说是朝廷里有人替他说话周旋呢。多半是元大人,他跟洲剑英可是拜把子兄弟。唉,要我说,洲大人这一生清廉,是不是他干的也倒真不一定。”

“这还能不一定?都铁证如山了,不是都把和蛮夷的往来书简从他家翻出来了吗?还盖了他洲家的公章呢。”

“那不还有个沈难清吗!要我说,八成是他自己里通外合,搁那儿栽赃陷害呢!你忘啦,那沈大人每次见着他洲家人都阴阳怪气的,尤其和那洲家儿子最合不来,见面不出半句就要吵,之前那帮权贵公子难得来这边一次,他俩搁摄政王和皇上跟前吵得直嚷嚷呢,禁军都险些拉不住!”

“可……就算是互看不顺眼,沈大人也没那么大权利吧?”

“唉,不管怎么说,洲家算是全完了。”另一人连连摇头叹息,“听人说,洲家那儿子更惨,他家问斩前天晚上,他儿子就被人在牢里用几把枪活活捅死了……”

“是啊。”

有道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幽幽插进来,声音颤抖:“我也记得是被捅死了……”

正说着话的两个壮丁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瘦弱青年人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他们旁边来,正前倾着身看着水面上,喉咙里发出渗人的笑声。

不过仔细听听,这笑里还有点发虚,像是难以置信。

俩壮丁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呜呜嗷嗷两声,连连后退着大叫:“你谁啊!?!”

青年人默默转过头来。

此人目光幽怨,皮肤白净,骨架瘦弱,眉眼深邃,一双剑眉星目十分英气。不过他瞳孔比常人小些,再加上一双眼里不知为何溢满了想杀人的戾气,眉眼间就只剩下了凛冽的狠厉,白瞎了这剑眉星目的器宇轩昂。

青年幽幽瞪了会儿两个壮丁,啧了一声,别开脑袋,用力捂住脑门,又抓住头发,愁得一阵猛搓,把自己搓成了个鸟窝。

他说话都透着股咬牙切齿的愤恨劲儿:“我也记得我死了啊……”

“?什么?”

洲不宁不想说话。

他是洲不宁,理应已经死了的洲不宁。

洲不宁记得清清楚楚。前天晚上半夜,也就是他全家被拉出去处死的前一个晚上,牢里的七个狱卒人手一把长.枪,全都捅在了他身上。

那些狱卒是审问罪臣或犯事人的好手,知道怎么样最痛,怎么死最惨,所以捅的都不是致死的地方。

洲不宁并没有当场一命呜呼,他最后的那一口气被吊了好久,在一片濒死的剧痛中,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血滴滴答答掉到地上的声响。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先捅死在牢里,而不是和洲家的人一起上刑场被满门问斩。

但无论如何,他是死了,尽管死法相当折磨。

可一转瞬间,他又睁开了眼,看到了橘红的天空和火烧一般的云,纷纷而落的落叶,和承载着它们的交纵枝叶。

他瞪了好半天天上的火烧云,难以置信地缓缓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枫叶堆里,身后是棵老树,周围是影影绰绰的树林。

枫叶徐徐飘落,萧瑟的风吹得他头顶的树影窣窣作响。

他又活了。

他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又跌了回去。

他咬着牙再度站起来,一直往前走,走到了这里。

这一个月的牢狱之灾真不是人受的。即使他死后又复活,却仍然感觉那些拷问后留下的伤还在痛。

该死的沈难清。

洲不宁暗暗捂着肚子揉,望着河面上自己的脸。

这张脸跟他上辈子不太一样,但是有很多相似之处,是那种站远了眯眼一看,谁都会把他当成洲不宁的程度。

洲不宁不快地眯了眯眼。

这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个人身上……

洲不宁边想边摸了摸自己身上,却没摸到什么东西,浑身上下连根毛都没有。

没有任何东西能告诉他这是谁。

洲不宁有些懊恼。

“哎?”壮丁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小兄弟,你跟那洲家儿子长得挺像啊?”

洲不宁横了他一眼。

壮丁闭了嘴,往后蹭了两步,不敢说话了。

洲不宁站了起来,捂住肩膀揉了揉,问:“劳驾问一下,这是哪儿?”

“……京、京城北郊。”

“玉峰山?”

“对。”

洲不宁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