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来一份儿尝尝。”

“俺也要……”

“……”

见被抢了生意，林姝没有任何气氛恼怒的劲儿，还索性端了板凳坐着，擎等着看好戏。

村里人没来她这儿，反而去了林姝右手边几步路远的摊位，村里人不知道味儿好赖，哄摊儿围了上去。

摊主是个妇人，名叫孙二娘，长了一副刻薄相，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眼角眉梢透着抠搜和算计，这种人做生意，根本舍不得下本买好东西。

林姝瞟了一眼孙二娘竹筐里拿来炒的猪大肠，颜色发黑，隔了一段儿距离都能闻到肉臭的味道。

要不是孙二娘弄得油烟大，早就把围过来的人熏走三丈远。

听了价，林姝不爽地撇撇嘴，她卖五文钱一碗，孙二娘卖两文钱一碗，当中差了三文钱，傻子都晓得该往哪儿去。

都是做一样生意的，价格低成这样也忒不厚道了些，与其说是跟风，倒不如说成明目张胆来挑事儿的。

林姝好整以暇地瞧着头一个客人的反应，差点儿乐出声儿来。

先吃的是个男人，似乎是碗刚端到手里时就瞅出不对劲儿来，皱着眉问孙二娘道，“你这大肠是不是没洗干净？”

外面黑黢黢的不说，里头也鼓囊囊的，很难不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还沾着猪的排泄物。

“咋可能哩，你就放心吃吧。”孙二娘毫不心虚地辩解了句。

男人半信半疑地把一段儿肥肠放进嘴里，还没嚼两下，就被那味儿刺得喷了出来。

“哎呀我去，什么玩意儿，难吃死了，退钱！”

“真服啦，一股臭味儿，咋好意思过来摆摊儿的！”

“早知道就还去林娘子哪儿吃了，真晦气！”

“……”

从孙二娘手里买肥肠的人骂骂咧咧的，嚷嚷着就要退钱，孙二娘哪肯答应，双手叉起腰来就开始喷，“我凭本事挣来的钱，为啥要退！”

一群麻缠的土老冒，猪大肠要是不臭，她能卖两文钱一碗？

当她是傻子嘛？

要是跟林姝那个憨货一样，全用新鲜的，才能赚几个钱？

“滚滚滚，别耽搁我做生意，不爱吃就不吃，山猪吃不了细糠，现在还挑起大肠来了。”

孙二娘为人泼辣，很多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也有的人念在她是妇道人家，不想与她过多计较。

“我说孙二娘，你这样做生意可厚道！”有本分的庄稼人劝了句。

“老子累了一上午，还想着到你这儿改善改善，谁知道你特娘的这般不是玩意儿！”又有暴脾气的朝孙二娘骂骂咧咧的。

“今儿个你要不退钱，就别想继续做生意！”

“……”

“……”

牛角村屁大点儿地儿，村里人地也不多，春耕忙起来的时候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饭的时候更是能听见不少风声。

知道这件事儿孙二娘理亏，村里人的嘴就没打算放过她，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听得孙二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一群泥腿把子，懂个屁！

“都给我住口！

又不是俺第一个做肥肠生意，骂俺干啥？

要不是林姝昨天卖了，谁想卖这臭烘烘的玩意儿！

退钱这事儿提都甭提，要找事儿找那贱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