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李笑眉，一双赤红的眼睛喷出了火，随即化了原身，鸟喙一张，就朝李笑眉喷出一口火焰。

李笑眉抖开绸扇，扇子变幻出更大的虚影，扇动之下，挡掉了火焰。

李笑眉收起绸扇，只见赤乌已经拍着羽翼掉头逃走。

“妖物休逃！”

李笑眉驾驭飞剑急追而来，赤乌见甩不掉这缠人的道士，有些急躁，便索性将趾爪下的村民甩飞出去，村民从极高处落下，登时吓晕过去，眼看着要掉落在地摔死，李笑眉一惊之下，立即催动御剑诀，不顾一切地向下急冲，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名村民。

李笑眉容色一敛，将村民轻轻放在地。

“孽畜！”

“多管闲事的臭道士，你不是想救这些下贱的东西吗？我让你救不成！”

随即赤乌又张开鸟喙对着村民和李笑眉猛地一口吐出更多的火焰。

火焰散去，只见那出地面被猛火烧的一片焦黑，却不见两人人影。

赤乌一怔，忙四处巡梭。

忽然身后呼呼风声扫到后脑，他一惊立即挥翅去扇，不料燃着几簇火苗的羽翅骤然被冻结成一块坚冰，沉重地耷拉下来，累得整个身躯失去了平衡。

赤乌急忙查看自己的冻翅膀，只见两道道冰封符篆不知何时贴在了羽翅，气得赤乌忙喷吐火焰将其融化。

这厢尚在解冻，那厢凌厉狠辣地攻势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

李笑眉握着绸扇像握着着一把苍蝇拍，噼噼啪啪地击打劈刺在赤乌头、肩、胸口、背乃至腿。

赤乌一边羽翼被冰封，还来不及解冻，又要承受李笑眉疾风骤雨般地攻击，实在分身无暇，连带着百次的抽打劈刺，鸟身见血无数。

最后一个不防，叫李笑眉一记窝心脚踹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噗”地一声，赤乌捂着胸口喷了一大口血出来，面、身四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你……你使诈！”

赤乌倒在地喘着粗气，却见李笑眉丝毫不打算停手的样子，正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哼，在下不才，最不善烹饪，却最擅长给山鸡拔毛去骨。”

李笑眉冷笑一声，不理会对方眼中射出的仇恨，唤出手中的斩妖剑，他握住剑柄，将锋利的剑刃架在赤乌脖颈。

“说，醉眠何在？”

“呸！”

赤乌化回人形，朝李笑眉不屑地吐了口血痰。

李笑眉握剑反手狠狠抽在赤乌胸口，将他抽得又咳出一大口血来。

“你们将裘掌教藏在何处？说！”

李笑眉提剑点在赤乌咽喉处，下一秒便可直接剖开，见血封喉。

“裘北斋？那个老杂毛？”

赤乌长眉一挑，语气轻狂至极。随后换来得是利剑又近了一份，咽喉立即破皮见血，森冷的剑刃终于逼退了他的狂傲。

“自从一次老杂毛败给了主人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赤乌的咽喉微微颤抖，他警觉地向后缩着。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人是在翠衣镇失踪的，你们屠灭了翠衣镇下几百人，还在那里放了招魂引，到底有何企图？”

利剑再进一分，压住了赤乌的咽喉，赤乌忍着喉间充血的灼痛，低声嘶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我们没抓，翠衣镇又在哪？与我们何干？你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赤乌索性将脖颈向前一送，闭了眼睛。

斩妖剑饮了他咽喉的一点血，却意外地没有爆出斩妖的灵力流动。

李笑眉一怔，他见赤乌决然赴死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且死到临头，若真是醉眠做下的实在没有理由不认，李笑眉握剑的手犹豫了一分。

就在这须臾的犹豫间，赤乌猛地向后仰头，三足乌的血脉令他在危急时刻自胸口爆出一团温度奇高的火焰，随即在这阵突如其来的爆破中，赤乌闪身逃走。

李笑眉在这眨眼间的时间里，来不及应对，只能本能地双手护住头脸，向后跌去。

待那爆破造成的烟尘散去后，已然不见了赤乌的身影。李笑眉的衣襟和手肘还有膝盖等处被火焰燎到了一些，受了点轻伤。

他挥去烟尘，咳了一阵，见人早已逃远，只好转身去扶起那名村民背在背，将人送回了牛头村。

翌日一早，李笑眉将昨晚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彭玉。

“师兄，此事十分蹊跷，我直觉觉得赤乌没有骗我。”

彭玉的脸色却更沉重了，他摩挲着一方乾坤印，沉吟着说道：“若他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便脱离了我们预先的判断，最坏的结果便是恐怕裘老已经身遭不测了！”

李笑眉不觉捏紧了手中的绸扇。

窗外日头初升，统御着万物的朝气，然而灿金朝阳照耀下的巍巍雄峰，却仍然在缝隙处隐藏着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