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一张肥肉横陈的脸,瞬间红透了半边。
“那就成!”
苗金凤眼风一扫便知答案,心头乐开了花,握着翠花的拇指重重地摁在卖身契。
“难为姐姐如此美色当前还能守身如玉,真真浪费了这天赐良缘呐!”
苗金凤粗噶的嗓音刻意调笑着,回身吩咐手下魁梧有力的杂役将两人抬座辇,送进了凤锦楼。
翠花耳朵一热,叉着腰正准备破口大骂,又见杂役将一箱箱黄金搬进马车,顿时火就熄了下来。
她忙抢进马车,瞪着一对冒着金光的斗鸡眼,抱着一箱箱黄金,宝贝样地搂在怀里。
“男人再好,哪有这东西靠谱哇!走,回府!”
她抓起一个金角子放在嘴里一咬,鸡蛋大小的金角子映出四只贼亮贼亮的斗鸡眼。
随后马车载着一车两百五十两黄金连带翠花和仆役一路赶着回了柳镇。
凤锦楼的杂役们将尹见愁和少年分别送进了凤锦楼最高层的两间顶级厢房里。
凤锦楼的数十位粉头们好奇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哟,这是什么顶级的大美人来了啊,居然住进了眠凤闺和揽月居呀?”
“可不是么?能住进这顶级厢房的,算来算去还是七年前名噪一时的春归姐姐呢?”
“这人都作古多少年了,亏你还记得这个茬儿?”
“……”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中,有一名女子沉默地低头调弄月琴的弦,在听到‘春归’两字时,锋利的琴弦不慎擦伤了指尖,血珠滴落,将白花泡桐木制的月白色琴面染红了一块。
尹见愁躺在簇新的织锦缎面的床铺假意昏睡。厢房内飘荡着粉紫的绡纱,一层层遮尽春光,透着欲说还休的暧昧。
“还没醒?这药下的够猛的,多半是难对付的角色,将人捆了,免得等人醒了生事!”
苗金凤那粗噶的嗓音从房门外传来。
尹见愁微一蹙眉,他本想在马车里带着少年离开,怎奈那家伙完全醉死了,根本叫不醒,若是盲目将人带走,以他现在的能为,自然是对方近身不得,但背着个大活人又能去哪呢?
只要那少年清醒了,想离开还不简单。
这般想着,此时两名杂役拿着一截麻绳进了门,他只好继续昏睡,任由两人将他捆了个结实。
随后苗金凤捏着把团扇,款款行了进来。
苗金凤左右打量,又伸手顺着尹见愁暴露在外的修长脖颈抚摸了一路,指尖拨开衣领,露出一截雪色胸口,目光粘着那起伏有致的男性线条延伸向下,可惜被衣领遮了去。
“啧啧啧,这等姿色,定能让我凤锦楼一雪前耻,艳名远播!这回可真真是赚到了!嘿嘿嘿,我再去瞅瞅另一个!”
房门一关,尹见愁睁开了眼,他用力一挣便挣开了绳索。
他行到门口,又见那苗金凤春光满面地离去,留下两名身强力壮的仆役门神般地立在门口。
为了不弄出动静,尹见愁只好回到房内,从轩窗攀了出去,爬到房顶再踏着琉璃青瓦走到到了对面的厢房,钻过轩窗落到了地面。
只见厢房内层层绡纱幔帐如雾如纱,少年仍然卧在床沉睡,身也给捆了个结实。
此刻少年面的酡红已然褪去,浓黑的长眉犹如新裁,浓密的羽睫轻轻阖着,优越的鼻峰嚣张地撑起鼻峰,那张无懈可击的侧颜尚贴着两分幼态的奶膘。
还是个孩子啊。
尹见愁觉得‘九曜帝君’这个名号实在和这少年不太适配,总有一种违和感。
“九曜帝君,醒醒!”
少年吧唧了下嘴继续呼呼大睡。
尹见愁叫不醒九曜帝君,他想尝试着输入一道灵力,又不知该如何施为,正不知所措间,忽听门外传来人声。
他立即起身躲在一道象牙屏风后。
“两位大哥,我炖了碗乳鸽汤,待我放下就出来。”
仆役应允了,随后一位一身素衣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托盘款步行来,只见绡纱后的身影窈窕纤细,腰如约素。
那女子轻手轻脚放下手中的托盘,“这位……公子?我叫阿桃,我炖了碗乳鸽汤,可补身补气……”
没有听到回音,那唤作阿桃的女子莲步轻移,前撩开纱幔,走进床前。
阿桃瞧见了床榻的少年,她呼吸一窒,脚步有些踌躇,她不安地取下发的木梳缓缓梳着自己莹亮的鸦发。
“你长得真美……果然能和春归姐姐相比,不过……”
阿桃挑起少年的一缕长发,想用自己的梳子为他梳理。
“唔……”
少年动了动,他想伸个绵长的懒腰,结果发现自己竟束手束脚,一惊之下,豁然睁眼。
“嗯?这是哪儿?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