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鞠躬尽瘁，世间宗门掌教，有几人可以做到这般。

“哗啦——”

流云宗弟子跪成了一片。

哽咽无声，大风吹拂下，只有一席席崭新的流云道袍漂浮。

良久，无声。

地面上，慕容雪神情呆滞，坐倒在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落败。

在施展秘术之前，哪怕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她都想好了。

可如今，她安然无恙，却让她比死还难受。

除了对陆长鸣的憎恨之外，她更想掩藏的是对陆长鸣的愧疚。

她这一生都无法面对之人。

所以导致了她病态的杀意。

“你赢了。”

慕容雪声音虚弱。

望着陆长鸣的眸子，没有半分色彩。

“我花了五百年，依旧没能追上你。”

“用尽了一切卑劣的手段，到头来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神血与神骨已与我性命相连。”

“杀了我，取回你的东西。”

慕容雪闭上了眼睛，好似已经认命。

陆长鸣沉默了片刻。

这个女子的容颜与五百年前几乎没有改变。

落日余晖下的圣女，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世间，唯一动摇过他道心的东西。

慕容雪该死，可杀了她，陆长鸣却不会再是陆长鸣。

“我不取你性命，只拿回神血。”

陆长鸣望着他，目光平静如井。

慕容雪摇头苦笑：“神骨已经深种，你不杀我如何能取？”

陆长鸣开口道：“世间无法，我有法。”

“我有一剑，可救你性命。”

“今后，好自为之。”

话落，空气中传来“铮铮”剑鸣。

陆长鸣的周身涌起一阵玄妙的白光。

如梦似幻，所有人都望着他，心中忽然明了。

这或许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剑！

慕容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望着陆长鸣连连摇头。

“不，不，不！”

“你杀了我！”

“陆长鸣，你个骗子，你杀了我！”

女子头冠坠落在地，唇红齿白，青丝和泪珠一同滑落。

昊天镜上光华流转。

苍穹上天宫沉浮，鼓声如雷。

一道宏伟的声音响彻寰宇。

“陆长鸣，你在人间时间已至！”

“速回天宫归位！”

陆长鸣被神光笼罩，缓缓升空，身躯开始变得泯灭不定，却越发的璀璨耀眼。

他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落在众人耳畔。

“我来此一生，了无遗憾！”

“见过人间，尝过冷暖，人间五百年，许我大梦一场。”

“该了断了！”

他叹息，一声，手中流云剑朝着慕容雪狠狠斩落。

豪迈的声音响彻云霄！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师叔，我做到了！”

“轰！”

剑芒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将整个流云山巅笼罩！